众人本忽略了此事,此刻听见明德帝提起,也都不想走了,一个个竖着耳朵,想听一听天子家事。
他们心中也十分好奇,长公主一夜未归,又差点误了大奠的时辰,虽最后同淮南王一同回来,但一女子不管是被掳走还是自己出走,独自在外良久,不管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对名声十分不利。
有些讲究的氏族大家,也不会让这样的女子进门为主母,所以今日长公主不论怎么说,尽管逃过了逐出皇室的大罪,但于名声这一项,到底是有损的。
李舜华迎上他的目光,微微收着下巴,看着有些委屈,眼底也微微湿润,开口像是带着哭腔:
“我,我看到父皇的法相了。”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明德帝也十分意外,他愣住一瞬,便疑惑道:“此言当真?”
众人抬头,便又见长公主言辞切切,几欲垂泪,好生悲痛:
“昨日下午,我在马车上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父皇身穿墨绿长袍,跟阿槿说,他想阿槿了,要阿槿独身去见他,阿槿问何处,父皇道:‘落日青山,东林山脚,宫人相迎。’”
“阿槿下车后,便瞧见迎青山山脚迎着落日,半信半疑,又见林中漆黑,心中不定,只因父皇说的是要阿槿独身前往,故不敢找皇兄相伴,只找了两个金吾卫远远的跟着……”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脸上尚且带着泪痕,拽住明德帝的衣袖,道:“那两个金吾卫没有告诉皇兄吗?”
明德帝想了一下,道:“确有两个金吾卫在林中被发现,发现的时候是昏迷的,说不知道如何便没了知觉。”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便不自觉信了几分,长公主一介女子,怎么可能将两个身高力壮的金吾卫不知觉间打晕,一定是神力所为。
李舜华听了,心中便暗暗舒了口气,没事便好。
她松开明德帝的袖子,继续道:“阿槿到那里之后确实发现有个隐隐约约的宫人,心中吃惊,只是周遭漆黑,好像起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阿槿向前走着,回头却已经瞧不见那两个金吾卫。“
”这时突然吹来一阵大风,大的将阿槿刮了起来,阿槿觉得身体飘忽,眼前是山川河流,青天白云,没多久,便突然转入一山中小楼,定睛一看,父皇站在篱笆墙前,阿槿见到父皇十分欣喜,同父皇喝茶下棋,时间飞逝,后来,天快亮的时候,不知觉如何竟突然睡着了,再醒来时,便见到了三哥。”
李觅是时候开口:“我在迎青山找了阿槿良久,就在准备放弃回来,想着先参加父皇的大奠再说,却在青山观五里处,看见阿槿靠在树旁。”
这一段话说完,有人赞叹惊奇,有人半信半疑,李舜华擦了擦眼泪,问:“皇兄,去搜寻我的人,可曾见到个宫人衣服挂在林中?”
明德帝垂眼:“确有。”
众人又信了一大半,此刻看长公主的目光大有不同,充满着恭敬与一丝瞻仰。
路疏站在队列中,含笑静静看着这一幕。
晋安公主李琼华睁大了眼睛:“真的是父皇吗?”她说到这里想了一下,“不过,父皇身前确实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归隐山林……”
众人恍悟,贤宗生前确实厌恶朝堂,喜爱寄情山水,这样一想,长公主所说必定就是实情。
众人在一刻钟之内,从怀疑变成相信,再到确信,心中翻了几番,正在感慨之时,有个铿锵的声音响起来:
“臣闻长公主此言倒有一事不明,先帝既要托梦,何不托给陛下,陛下乃江山社稷之主,是盛世名君,先帝的继承之人,又为何托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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