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高氏刚刚还对自己兄长的打算一头雾水的话,那现在鲜于氏这么一提,她便是个傻子也明白了——自家兄长这是想尽办法,要替自己和孩子们留后路呢!
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疑问的,她便向高士廉直接问了话儿:“兄长之前对李家这门亲事,本来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怎么今日……”
她与高士廉打小儿便是最亲近的,向来没有隔肚皮的话儿。后来鲜于氏进了门之后,又是个与高氏性子心思最投契的。两人便更加没有什么二样心思了。是以,当着嫂子的面儿,她也没什么不能问的。
高士廉看看妹妹,又看看夫人,点一点头,再叹口气道:“最近皇帝对为兄办的几桩事很是不满,这两日一直在寻机申斥。只怕……过些日子,是要找个由头发了为兄去京外。”
“这不更好?省得天天守着这昏……这不安生的京都,咱们自过咱们的清静日子。”鲜于氏见丈夫面露郁郁之色,便急忙上劝:“夫君,且容妾身一劝,你可万不能学那些子愚忠的,竟要做什么守国护邦之人了。若是皇帝是个好的,便是夫君你不肯尽忠,妾身也不依得。
可这皇帝……实在是不当扶。”
高士廉含笑,拍了拍老妻的手背,安抚地看她一眼:“夫人安心,眼下便是为夫想做个扶国正纲的人,皇帝也是不允的——今上生性多疑又骄功自大,怎么会容得下为夫这种爱上谏的臣子呢?”
高氏也叹息:“也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好好儿的大隋天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可不是?要是当年废太子……”鲜于氏说到此处,突然住口,警惕地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若非当年之事,如今只怕还是另外一番模样!”
高士廉见自己老妻枉议前朝旧事,虽有心劝止,可想一想倒也是事实,只能摇一摇头,叹息一声由她说去。
另一边,高氏也忍不住道:“说起来废太子,这一次折了唐国公世子面子的人,可不就是当年告发废太子的那个吗?叫……叫什么来着……”
“段达。”鲜于氏不提此人还好,一提,便是满脸的气恨之色:“这贼人是个阴险狡诈的。想当年若非是他,我母家兄弟,也不会吃那般大的亏处……”
“什么亏处?竟是这厮给舅母惹下的?舅母且请一说,说不得甥儿要替您讨个公道回!”
一声脆当当的话语传出。三人齐齐外看,却见一个月白衣袍的长身少年,立在月光中,负手而笑。
“元和?你怎么来了!”高士廉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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