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照那是气极了,看见那要从他眼里迸出来的火,阿水连忙跳开几丈。
萧照整了整衣服坐下,低头一看,觉得不对,翘起二郎腿,又整了整衣服。仔细确认自己仪态还在,清了清嗓子,望向卢宇:“都办妥了?”
卢宇还在凌乱着,听到问话,才结结巴巴道:“嗯......”
阿水绞着帕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看看卢宇,又看看萧照。一不小心又对上萧照的眼睛,连忙低下头,心里多想对他说,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萧照见她这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过来。”见她没反应,又喊了一遍。
确认他是在叫自己后,阿水迈着忐忑的步伐向他走去。
萧照指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这个人你带着。”
顺着那指的那方向,阿水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这个少年不就是刚才底下那个胜者吗?
他光着膀子,身上多处伤口,脸上还有多处淤青没消,新的就又叠了上去。
那少年叫群玉,他总是沉默寡言,又藏在暗处,以至于阿水常常忘记会有这样一个人待在自己身边。
往后的日子阿水与群玉日日都待在千金园,留意底下的比赛。他们挑了大约百来个可靠的年轻男子,群玉去掉一半根骨不佳的,再经卢宇筛选后,只剩下三十来个左右。
就这样,萧照的刀形成了,取名冥府,阿水为执刀人。后来,冥府在阿水的带领下,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杀手组织。
虽然冥府是为萧照效力,不过也会接一些外来任务,各人可根据悬赏金额量力而行。
冥府成立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天苍山北雪河镇县令之子--符虎,悬赏金额一百两黄金,发布者阿水。
当群玉提着符虎的人头来到她面前,阿水只匆匆一瞥,一股恶心便直冲心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复仇的快感,只感到阵阵恶寒。最后扔到山里,任野狗撕咬。
这日,萧照在郊外教阿水功夫。她学得很快,再过些日子,也许自己就不用在场盯着了。
突然,从草丛里冒出好几个黑衣人逼近萧照,刀法凌冽,刀刀致命。卢宇、群玉闻声出来,加入混战。
阿水也提起剑对阵,分散了对方不少兵力。
他们几人身手都不错,厮杀片刻后,黑衣人渐渐处于弱势。那些黑衣人见阿水较弱,便转向她。受到围攻,阿水慢慢呈现败势。
此时,一个黑衣人迎面袭来,眼看刀锋已经到了胸前。生死之际,出于本能,阿水迅速刺出一剑直达对方心脏,血溅到自己眼睛,眼前一片血红。
待阿水回过神,萧照他们早已解决了剩下那些人,四周已是尸横遍野。而刚刚那个黑衣人就直直跪在自己脚下,眼睛还睁得很大,似乎是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阿水手抖着扔掉剑,就开始呕吐起来。
这次与之前都不同,以往自己都只是旁观者,而这次却是完完整整经历了这过程。清楚地感受到剑划破皮肤,刺入血肉时带来的那种黏稠感,血慢慢地流下,生命一点点的消逝,就像当时阿娘在自己怀里慢慢没了声息。
阿水吐了很久,感觉已经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可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萧照过来拍着她的背,又抹掉她脸上溅的血,问她有没有好点。她强撑道:“这些人都不专业,只有集中所有人力专攻一人,才能最快速最有效地完成任务。”
萧照知道她是想转移注意力,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天色渐黑,大雨顷刻而至,几人被淋了个湿透,躲进一间破庙。生了火,几人围着火堆取暖。
看着阿水还是惊魂未定,萧照想说点什么宽慰下她,想了想道:“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八岁的时候。当时打雷我不敢睡,只静静地躺在床上。清楚地听到那人跃墙翻窗进来,悄悄地走近我床边。在他掀开我的床帐时,我立马就把抓在手中的枕头砸过去,趁他慌神之际,又抽出藏在枕头下匕首,狠狠的扎进那人的胸膛。他的血也喷到我脸上,黏糊糊滚烫滚烫...”
阿水一开始很认真地听萧照说着,后来脑袋越来越晕,眼皮不断在打架,最后头歪向一边,沉沉睡去。
梦里草长莺飞,百花齐放,她阿娘抱着她在花园里逗狗,突然那狗发了疯似的朝她冲过来,她阿娘便立即转身,那狗就在她阿娘背后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在村子里,阿娘教她识字、女红,可是她说她要走了,她浑身都是血,自己一直哀求她不要走。可她就跟没听见一样,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就一直在哭,一直哭...
萧照望向阿水这边,发现她已经睡去了。让她枕着自己的腿,怕她着凉,又将烘干的外衣给她披上。只是她受了惊吓又淋了雨,身体受不住,起了高烧,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一直念道:“阿娘,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水儿很害怕,你回头看看水儿...阿娘,阿娘...”
瞧着这丫头这样,萧照心中软了下来,想起以前自己生病时,他阿娘总会唱歌哄自己。
他试图回忆起那小曲:“天黑黑,那个放羊的儿郎还不归家,他要去寻他那美丽的姑娘,他跨过山越过海,穿过丛林进沙丘,他那美丽的姑娘都不在,日与夜交替着,留下的脚印越来越长,小儿郎已长成大儿郎,大儿郎还在寻找那美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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