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几句倒只听个故事一般,可当冬梅说高允要去治水,瑢嫣却皱了眉:“治水之事不一直是我父亲负责挑选人才吗,让你给父亲送的信你没给他?”
除夕那夜,陆若丹与她说的什么?若是开春之后,治理黄河水患的不是她父亲陆家公爷,那瑢嫣陷害段玉川之事,便包不住了。
“给了,可谁知道皇上心里早有打算,压根儿就没让老爷插手。”身旁的人满脸的无奈,“主儿,要奴婢说,那陆美人不过是唬人的。大不了......再多一个段贵人。”
“蠢。”瑢嫣打断她的话,眼睛里压根儿就没有了平日里见人时的那股纯澈,“陆尚书是三朝元老,再不受皇上待见,他的孙女也不是谁都动得了的。”
冬梅想了想,又道:“退一万步讲,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喜爱您吗。段贵人已经死了,陆美人就算将那事说出去,她也不见得信啊。”
“你进宫这么久了,听没听过冷宫里那位的故事?皇上的发妻都能成了那副样子,可见咱们这皇后眼里揉不得沙子。再说,后宫里的姐妹向来是不作数的。”
瑢嫣盯着窗外的院墙,目光中渐渐生了嫉妒,“而且,依她的背景,凭什么就能安安生生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既然她对高氏百般抬爱,那咱们便扳倒高氏,一石三鸟。”
扳倒高氏,得从高家那女儿下手。
所谓的一石三鸟,便是让冯家与高家再不能相互倚靠,陆家想拿治水的差事也容易得多,至于长孙瑢嫣嘛,求个平安罢了。运气好些,冯家彻底失了高家这棵大树,还能把冯锦从那皇后的位子上拽下来,取而代之。
“主儿心里已有了主意?”
瑢嫣放下茶盏,想起来什么似的,轻声笑了笑:“昨儿我路过瞧见皇后宫里那个叫巧馨的丫头,去司物局取冯家新嫁娘的金冠时,一个人躲着不知道哭什么。我记得,她与我还是同一批秀女呢。你替我问问去,是不是我那皇后姐姐对她不好。”
早春寒凉,院外花枝上有些早早攀上的骨朵儿在细碎的风中颤颤巍巍地支撑着,稍不留神便叫吹了下去,粉身碎骨。
冬梅将巧馨带到绣锦宫的时候,正赶上宫女太监们晌午休息。
穿过空无一人的永巷,巧馨有些害怕:“冬梅姐姐,长孙美人找我什么事儿啊?”
“美人有件心爱的衣裳破了,记得你手灵巧,寻你去补补。”冬梅淡淡地回她,径自在前面引着路。
她们过去住在绣锦宫的时候,冯锦也确实是说过她针线活做得好,许是被瑢嫣记下了吧。她便也不再多问,乖乖跟着走。
进了大门,瑢嫣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瞧见她,走前来道:“巧馨来了。”
“是,长孙美人,把要补的衣裳给奴婢吧。”
没想到瑢嫣却同冬梅相视一笑,叫她一起进了屋,把门关上:“我破了的那衣裳,不在身上,在心里。而且我猜啊,你心上也有个洞,不如咱们一块儿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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