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的觉,别管我!”史炎头也没回地走出门去。
史小珞见状,赶忙上到小二楼,抄起弹弓,轻手轻脚一路尾随。
史炎径直来到贫民窟西头的张乙仁家,此时张先生家也是灯火通明。越过院墙,能见得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时而低头思索,时而驻足摇头。
砰砰砰——
三声扣响过后,张乙仁见得史炎,先是一惊,后又一喜,赶忙迎进屋内。
史小珞翻进围墙,蹲在窗户底下,立起耳朵,透过窗缝向屋内听去。
“张先生,我思来想去,不得不来找您,您是大伙儿的主心骨。这学校一旦建成,不仅大伙儿的钱要揣进刘家兜,就连祠堂那块地也会跟着姓了刘,很难再往回收了!”
“哎…大侄果真明白人也!我也在思量这事儿,刘家是啥人,你我明镜。
但现在,学校该弄成个啥样子,下多些料,建多大屋,咱们全不知晓。那龚家泥水早就是刘姓狗腿,心里有数也不会跟咱吐。即便我们嚷得凶,又能咋样?
再者,现在外面的局势有多混乱,你想必比我清楚,出了这窟,就没得太平。除了他刘有财有官家支持,还有谁能弄来这些个砖头瓦块的?”
此番话一出,屋内陷入了沉默。
史小珞探头看去,见得二人郁郁无措,相对无言。
这时,史炎打破沉寂:“要么…要么我先试试,我在刘家做事,从旁打探着。这事儿急不得,大伙儿也得稳住才是。”
张乙仁听得此言,双手颤抖地握住史炎:“大侄,你乃大义大德之人呐!我代大伙儿谢你啦!”
张乙仁说罢便要跪拜,史炎赶忙制止搀扶。
史小珞先于史炎到家,直接钻进被窝,假意睡着,但心中合计着办法。
月到中天三更静。
史小珞偷偷摸摸溜出门,他身上裹着一块白布单子,在寂静得连呼吸都会产生错觉的窄巷里,快速穿梭,脚下生风。
直到抵达一处崭新的小二楼前,才定住脚步。
这是龚副手的家,确切说是一年前,跟龚大手分家后,得的新家。
龚副手样貌奇丑,表面自卑随性,但骨子里偏激灰暗。
史小珞清楚,龚副手与他哥是貌合神离。尤其在一年前,龚大手结婚时,兄弟二人凤毛麟角的亲情,已是全数耗尽。
此事很少人知,但史小珞却摸得门儿清,他前后两次撞见龚副手与他大嫂的私情。
一次是在龚大手婚前,二人在贫民窟西边围墙根儿,抱头痛哭;一次是在两个月前,史小珞到张三家投辣椒水时,又撞见二人难舍难分。
史小珞断定,这是想弄清楚学校情况的最佳方式。
他毫不犹豫,用白布遮挡身形样貌,直接跳进院墙,轻手轻脚,利落干净。
走到窗边轻推两下,发现已被反锁。便站在院中四下观察,发现二楼东侧的窗户大敞着。遂攀上杂货堆,一个起跳扒住窗台,双脚一蹬墙面,直接跃了进去。
史小珞借着一轮朗月,很轻松摸准了来处的方位和退走的去路。
于是,悄声进入二楼卧房,朝着正熟睡的龚副手小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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