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从心底对这个阿林突然生出几分怜惜,“那你一定知道紫云姑娘的事了?可她刚才见到我并没有和我说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阿林说:“紫云姐姐见到你应该很开心啊,晓城大哥你以前经常去看她,还说要赎她出来,可是后来你突然不见了,紫云姐姐很多次托人找我打听消息,听说她经常偷偷哭,被老鸨知道了还会打骂,说影响生意。”
听到此处,凌夕和晚晴对视了一下,也许晓城失踪就是他身死之时。
晚晴问道:“那我以前应该和你讲过,我是怎么和紫云姑娘认识的吧?”
“大概讲过,你说她很可怜,以前你在游历的时候认识了一对铸剑夫妻,他们的女儿就是紫云姐姐。”
阿林犹豫了一下,“后来你在沐溪城又遇到了她,得知她父母双亡,自己也流落到了群芳楼。”
“当日我受伤后醒来,便已不在沐溪城了,你记得最后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晚晴追问阿林。
“半年多以前,”阿林毫不犹豫道,“那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路过一个小巷,看到几个黑衣人将一人打倒在地,那晚的月光很亮,我看清倒地的就是晓城大哥你,可我躲在暗处也不敢上去,后来黑衣人在你身上摸什么东西,突然一道亮光让人睁不开眼,等再看,黑衣人和你都不在了,直到今天我才再见到你!”
晚晴摸摸阿林的脑袋,温和地说道:“阿林,你一直住在这里?后面我还来这里找你?”
阿林点点头。
凌夕和晚晴与阿林告别,离开土地庙向客栈方向走去,晚晴沉默不语,凌夕也不开口。突然晚晴仿佛下了决心一般,转头对凌夕说道:“我现在还想去见见紫云姑娘。”
凌夕停下脚步看着晚晴,淡淡道:“这么着急……”
“心上人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感觉,我知道。”晚晴声音有些暗哑。
凌夕皱皱眉头,道:“那你如何打算?以晓城的身份?”
晚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紫云姑娘太可怜了,她一直还在苦苦等待晓城归来,等他为自己赎身,可现在回来的只是晓城的躯体,魂魄却是另一个女子,紫云姑娘也太惨了……我觉得……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凌夕看了晚晴半晌,道:“那你打算如何交代?”
晚晴抬头看凌夕的神情,不觉好笑,“你这样子就像我要和别人私奔似的!”随后晚晴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只是想知道她和晓城的过去,虽然晓城再也回不来了,也许我们可以帮他完成心愿!”
凌夕没有开口,静静听晚晴往下说。
晚晴顿了顿道:“给紫云姑娘赎身!不过还是要破费你了……!”
凌夕和晚晴向群芳楼走去,远远看见群芳楼的辉煌灯火,晚晴踌躇一下,开口道:“凌夕,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在场我看紫云姑娘也不会说实话的。哪有心上人回来,带着另一个男人去见她的!”
凌夕没有说话,看了晚晴一眼,晚晴推了他一下,笑道:“你放心啦,我不会上演英雄救美,然后一起远走天涯的戏码!群芳楼的妈妈不是说了,你才是艳压群芳!”
凌夕无言地一拂袖,往前走去,晚晴追上来拉住凌夕的袖子道:“你要去哪里?”
“我在前面茶楼等你……”说毕,凌夕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晴撇撇嘴,“这人没看出来还是个醋坛子!再说了,清远公子去赎一个烟花女子,以后被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里搁!”
群芳楼那老鸨正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一回头看见了晚晴,马上一团火似的迎了上了,笑道:“晓城少侠,刚走没多久你又回来了!这是路过还是来找紫云姑娘?”
晚晴这次已经很从容了,摆出一副有钱公子的架势道:“现在紫云姑娘应该没有客人吧!不知可否一见?”
老鸨一愣,忙道:“可以!可以!我就说晓城少侠重情重义的,我这就叫人上去通知紫云姑娘。”一边说一边招呼晚晴上了楼。
果然不多时,紫云姑娘独自来了,她已经卸了浓妆艳服,和白天见面时相比就如清水芙蓉一般。晚晴已知紫云身世,看如此美好的姑娘沦落在这烟花地,心中暗自叹息。
紫云向晚晴施礼,晚晴起身请紫云姑娘也坐下。
现在只有“晓城”和紫云二人相对,反而无言许久。
晚晴为了掩饰尴尬,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紫云开口了,“少侠又来找我不是为了喝酒听曲吧?”
“额……我刚才见到阿林了……”晚晴犹豫着说道。
紫云微微一笑,“阿林说了什么?是不是说少侠不告而别之后,我三番两次托人找,终日以泪洗面。”
晚晴顿了顿,问道:“为何你白天对我那么冷淡,我是因为数月前受伤记忆有损……忘了过去的事……”
“记忆有损?”紫云似是强压了一下心神,半日道:“少侠,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也许能帮你想起过去的事。”
晚晴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紫云开口。
紫云像是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三年前,在越岭镇有一对夫妻擅长铸剑,一些修真人和世家都会请他们铸造佩剑,这对夫妻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五岁,聪明伶俐,也上过私塾识得些字。本来一家人日子过得和美,夫妻俩想过两年给女儿再找个好夫婿。有一日,一位游侠来找那对夫妻,说要铸一柄短剑,夫妻俩很奇怪,一般人都是铸长剑,但也不便多问。”
晚晴心里猜测,“这游侠莫非就是晓城?他不就有一柄短剑。”晚晴不由摸了摸袖中自己的那柄短剑。
紫云继续说道:“那游侠拿出一块绿松石,说要镶嵌在剑鞘上,还要在剑鞘刻上‘晓城’二字。”
晚晴一下攥紧了袖中短剑,随即想起在这柄短剑剑鞘上,她好像没有看到过那块绿松石,伸手在袖中细细摩挲一阵,发现剑鞘上方果然有一个地方,似是镶嵌饰物的凹槽。
晚晴急切地追问道:“那游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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