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哥哥重逢,锦瑟应是兴高采烈,但今日的她,却是悲喜交集。
厢房内,主仆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只听得屋外,雪花落到树叶上的窸窣声。
片刻后,雨儿陡然想起一事,“姑娘,今日太子送了书信来。”
锦瑟微微睁目,懒洋洋地,“嗯?”
雨儿手上力道减了几分,“他邀小姐二十五去山阴温泉品茶。”
锦瑟嗤笑:“品茶?二十五?亏得他想得出。”
雨儿也是带着笑意:“奴婢刚看到时也觉着可笑,看来他为了接近姑娘,可谓是绞尽脑汁了。这种笨借口也想得出。”
锦瑟眸中带笑,却是敛去了唇畔微笑:“前阵子宫里不是出了大事吗?太子不是也被牵连其中,他还有闲情逸致请我去品茶?”锦瑟特意加重了“品茶”二字。
“大公子为太子想了一个应急之策,这两日大公子应该会来找姑娘。至于太子,色字头上一把刀……”
锦瑟拉上雨儿的小手,让她跟自己并肩而坐,“你帮我回了太子,就说我身体抱恙,下次有缘再约。”
“奴婢早知姑娘会如此,故早上就让那女公子将回信带回去了。”
锦瑟:“女公子?”
雨儿道:“太子府上有两位女公子,今日来送书信的,是那位叫如梦的。”
锦瑟这时才记起,太子府上的确养有两位女公子。如今天下,虽为男女平等,但女子为官,为免还是会遭人非议,遭人白眼看轻。可越是如此,越是有些刚毅勇敢的女子去争口气。太子这人,虽未好色,然也是爱才若渴,在他眼中,只要你博识多才,无论性别,皆可入他门下,为他卖力。运气好的,在朝中混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如是运气差点,在太子府做个教书先生或是谋士,也比做个平民百姓好。
锦瑟正深思缥缈间,娟姨慢步从前院而来。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她肩头,配着她那一身艳丽的血红,分外妖娆美丽。
雨儿走上前,替娟姨取下披肩,轻轻地抖了抖,将那上面的雪花悉数抖尽。
娟姨责怪锦瑟道:“你大病初愈,最受不了寒,为何不管上门,去床上躺着。”
锦瑟笑而不语。
雨儿放好披肩后,将门合上,“奴婢劝姑娘,姑娘是充耳不闻的。”
娟姨在锦瑟身侧落座,“你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身体。”
锦瑟凄然一笑:“我这个身体,好与坏,又有什么干系。”
娟姨盛怒骂道:“呸!胡说什么呢!”
锦瑟不和她争辩。
娟姨提到锦瑟的寒症,“王大夫说,这世上只有一人能治你的寒症。”
锦瑟听雨儿提起过,但于她而言,她活着不过是为了复仇,这身体,好与不好,不都那么回事吗。
见她不语,娟姨叹:“大公子让我想个万全之策。我绞尽脑汁想了两天也没个头绪。”
锦瑟歉疚,“娟姨,身子是我的,需不需要治,该怎么治,由我说了算。”
“锦瑟。你这又是何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锦瑟反驳,“一日不能复仇,我心难安。如今,复仇是第一位,其他,顺其自然,我不强求。”
锦瑟的执拗,相熟的人都见识过,娟姨和雨儿不再规劝,也只剩下长吁短叹。
但公子的命令娟姨岂敢违逆,娟姨只能暗自行事。
她从雨儿使了个颜色。雨儿会意。
娟姨见锦瑟面露倦意,眉宇间疲态尽显,便道:“你再休息会儿吧。你身体刚好,累不得。”
锦瑟困意袭来,倦意充斥着全身。
雨儿伺候着她歇下了,而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娟姨带着雨儿去了自己房中,两人商议着锦瑟寒症的事。
娟姨:“锦瑟这几次和易天见面时,易天对她是什么态度?”
“易天对女人不都那样吗?”雨儿表示不解。
“若是易天对锦瑟有那么点意思,那么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让他主动给锦瑟看病。怕就怕易天对锦瑟没兴趣,到时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个公子,真会给我出难题。”
雨儿凝神回忆了番,她不通男女之情,还是觉着易天对姑娘和其他女子毫无二致。
娟姨失笑:“我怎忘了。你年纪尚小,怎会懂这些事。罢了罢了。我另想他法。”
雨儿又羞又窘,不知所措地。
娟姨正在那儿冥思苦想,未注意到雨儿的反常。
雨儿突然吞吞吐吐道:“其实,其实那夜姑娘和易千行失踪,易天比我都还要着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甚至出去在雪山中寻找过姑娘。”
娟姨心下一喜,面露喜色:“当真?”
雨儿重重地点头。
娟姨如葱叶般的食指戳了戳雨儿的额头,“你这孩子,刚不还说没有吗?”
雨儿委屈巴拉的辩解:“我刚才没记起嘛。不过娟姨,即使知道了这点,也不能确定易天对姑娘的确有那心思呀”
娟姨神秘兮兮地莞尔一笑,“这你就别管了,只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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