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闪,圆圆的月亮高挂夜空,晚风拂过窗前绿叶吹了进来,季日浈不由裹紧了衣服,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容奕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把手里的火炉递给了季日浈,又在离季日浈不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谢,”季日浈也不客气,一把接过了暖炉捧在手里,手心传来的温度驱散了初春夜晚的寒意,“不过,旁边不还有一个空屋子么?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住一块?”
方才小姑娘领着季日浈二人到他们家主魏升面前,魏升本想给他们二人两间屋子住,然而容奕却拒绝了,硬是要和自己一块住,魏升便让他们住在了这独梅居。
独梅居正好有两个相互依着的小房间,小房间前是正厅,院子里种了棵梅树,只可惜花期已过,落红已然入土。
“这府邸阴气太重。”容奕说道,闭上了双目似是在休息,季日浈觉得他闭上眼时像是久居仙山的僧人,眉宇间满是浩然正气。
季日浈没有再去打扰他,转而看向窗外,今夜是个月圆之夜,夜风吹过窗外的树枝,树枝在温润的月色下摇曳,月光穿过树隙将残影布在她身前的窗台上,像是地狱里恶魔的爪牙,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一股森意漫上心头,季日浈不想再坐在这渗人的位置上赏月了,把容奕赶回了他的房间后便熄了灯摸上了床,不多时,浅浅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次日的魏府并不太平,一大清早便吵吵闹闹,将季日浈从美梦中吵醒。
“什么情况?”季日浈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却看见容奕已然梳洗好端坐在了自己昨夜坐的地方。
季日浈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打着个哈欠,走到容奕身旁,拿起桌案上的水一饮而尽,没有顾忌自己此时只穿了个里衣而容奕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
“外面出事了,把衣服穿上。”容奕看了眼季日浈,少女颇为丰满的身材即便是穿着里衣也遮挡不住,见此他便起身准备出到正厅,给季日浈换衣服的私人空间。
“你去哪?”季日浈见容奕起身要走,不由问道。
容奕顿了顿,不疾不徐地问道:“你希望我站在这里看你更衣么?”
季日浈闻言愣了一下,赶忙挥了挥手,说道:“快出去,快出去,我什么也没说。”
容奕扭头就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她穿好了衣服,依稀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她脚下步伐不由快上几分。
房间和正厅没隔多远,季日浈小跑几步就踏入了正厅,此时容奕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神色从容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群,那些都是佣人,然而这些佣人的皮肤却都是白的很,脸颊上还有抹淡淡的殷红。
“就是他们,他们一来小姐和夫人就不见了,此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不是吧,看他们一身正气不像是做那种勾当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噤声!老爷来了。”
只见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乃是魏升,魏升双目泛红,像是一夜未睡,眼中含着担忧和微怒。
可他见容奕从容坐着,散发出君主的气场,尤其是看到那双平和甚至漠然的眼睛时,他莫名一怔,眼底的情绪几番更换,一阵踌躇后却是作了一揖,动作虽有些僵硬却很是标准,他沉声说道,“内子和爱女昨夜彻夜未归,还请仙师相助。”
不仅刚踏入厅内的季日浈小吃一惊,就连站在魏升身旁的一群人也吃了一惊,不是说好来这里问罪的么?怎么剧本一下就换了?
唯独容奕浅浅一笑,拿起了桌面上的茶水啜了一口,没有接话。
魏升愣了片刻仿佛明白了什么,“鄙人必以重金感谢!”言罢,似乎觉得价码不够,又补了一句,“家中更有一个祖传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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