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羽长街里,打更的夜里敲了三次,夜渐深。
一架马车悄悄驶至宰相府门前,马车上下来一男子,对那车夫嘱咐了几句,约莫是命他几更时再回此处。
男子嘱咐完就径直走向宰相府门口,未入正门,反倒是轻敲几下侧门。门里守门的仆役打开一个缝隙,露出个头来。
“宰相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再来吧。”
“告诉你家相爷,帝师胡煜求见,”来的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同朝暮一番攀谈的胡煜。
那守门仆役约莫才十七八九,比不得府里其他那些个一二十年的人精,此刻也拿捏不准这个帝师大约是个几品官职,这来者更是面生,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那些个华贵权臣。
只不过这名头听起来倒是唬饶很,一时间这看门童子也为难了起来。这个点去打扰老爷清修,若是没什么大事,怕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门口站着的胡煜见区区一个看门童子这般犹豫,也不生气,心中暗自感慨这些年在青洛确实是过于低调了些啊,帝师的名头,不都如一个宰相响亮。
不过也好,这些年自己故意不去张势,可不就是图的这个低调吗?
“你如实禀报即可,我就在此候着,出不了岔子。”
守门的仆役索性也就如此,对胡煜了声稍等,便合上门朝里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宰相府的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开的却是侧门。
“胡先生里边请,老爷已经在书房候着您了。”
开门的仍是之前的那名仆役,但态度却恭敬重许多。
胡煜也不去管里面的这些个门道,一个他还没劳累到连一个仆役的心思都去揣摩。
待到书房时,宰相已经备好茶品和点心甜食,坐在一方雕刻精美的八仙桌旁。
“胡先生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那来客也不见见外,大大方方的坐在另一方席位上,端起桌上的茶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早听闻宰相善品茶,今日一见,果真都是上等的好茶啊。”
“胡先生过奖了,比起陛下的琼浆玉酒,自然是犹有不及,”吴重楼对这位陛下身边的耳目,自然是心翼翼不敢有半点马虎。
胡煜会心一笑,也知道这吴宰相心里头打的是什么算盘:“哪里过奖,胡某也有幸尝过先帝自江南运来的龙井,比起吴老哥的还是差上那么点味道啊。”
吴重楼此刻更是满头雾水,越发不懂胡煜此番前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先生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还请先生明言,莫不是受了陛下的意思前来,微臣实在是惶恐啊。”
“吴老哥果然是爽快人,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一事,不过不是陛下所托,而是胡某拜托想吴老哥一事,”胡煜直言。
吴重楼表面不见波澜,但心底的算盘却未停下:“吴先生都喊了我声老哥,那我也托大应下,老弟有事但无妨,老哥一定操心去办。”
胡煜诡异一笑,看的吴重楼心底发酥,又细细回顾刚刚二饶对话,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中了这老狐狸的套子。
“胡某想拜托吴老哥的,是先帝遇刺一事。”
“怎讲,”吴重楼眉头紧皱起,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润嗓。
“先帝,是我杀的,”胡煜冷不丁爆出这么个惊大新闻,脸色却是依旧如常。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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