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峥那堂堂一个大男人,虽是未像女儿这般歇斯底里,却也是红肿着眼眶,不发一语,只一味地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这灵堂里全是白色的,陆青婉见了自然应当是害怕的,可那时却是顾及不了许多,只一味的沉浸在丧母的悲痛当郑
年纪的孩子自是不懂娘亲死了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是知道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也不会陪着自己了,自是难过非常。
陆青婉忽的便惊醒了过来,这梦实在是太过骇人。
以往,即便是梦见以前的事情,却也未梦到这般戳心窝子的,待她醒时透过窗户缝隙瞧着外头。
屋里是黑漆漆一片,看外头的色已是三更,看来自己也未睡下多久,这梦便将人惊醒了过来。
现下再叫她继续睡,却也睡不着了,脑袋实在是清醒得很,只顾着胡思乱想。
那时怎料到后来突遭横祸,又落得那般境地,自己也辗转多地,最后是被卖到了西疆去,进了陆家。
人生便是如此世事无常。
来也是有趣,父亲那时便是去西疆赈灾,才丢了赈灾款白银二十万两,而后自己又被卖到了西疆去,兜兜转转还都是在那一个地方。
这些年陆青婉不敢去回忆,也尽力去淡忘,只因为自己是罪臣之女,唯恐惹了祸事又害了陆家这一众待自己如家人一般的好人。
如今她的娘亲回来了,却是隔了许多年,陆青婉心里对她是有怨气的,却也难再去责怪些什么,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如今这世上除去陆珉,她便是自己在这世上亲近的人,自己已然是失去了父亲,自是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即便是她犯下了滔大错,自己也无法与旁人一般看待她,定是要护着她的,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孝心。
只不过偶尔会是觉得对不起父亲罢了,那时母亲抛家弃子,父亲还全然蒙在鼓里,如若是他知晓了如今种种,他定是后悔极了,一颗真心全都被糟践了。
细细想来,陆青婉更是责怪自己。
那个家是支离破碎,却也不能责怪谁,如今有娘亲在自己身边,陆青婉心里是满足的很,也更加思念父亲。
便是如此矛盾的心理,怪不得旁人,只得是责怪自己不中用,没能保住自家所有人,才落的这般境地。
不过好在是后来即便是被几经转手买卖,到了西疆,却也能碰上陆家这样的好人家,以前不晓得,总觉着这是娘亲在上保佑自己,现下陆青婉是觉得都是父亲在保佑着自己呢。
这一想起以前的事情便是没完没了,怎么也睡不着,人也有精神得很,从窗户缝里盯着外面,眼见着那空渐渐由漆黑转变为光亮,这才觉有些疲劳。
待到将要亮时陆青婉才有了一丝睡意,这才闭上了眼睛,将就睡下了。
这一个人发了许久的呆,实在是熬不住了,陆青婉年幼时也时常有父亲母亲哄着去睡,现如今倒是时时失眠,也总是控制不住去想着以前的事情。
便时不时的总会自己吓唬自己,是想着自己会不会是活到头了,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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