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寒不敢跟的太紧,怕夏清棠情绪不稳做出傻事,只得远远的观察。此刻白晏寒的心情很不好,他埋怨自己太鲁莽了,在承云府里他选择保夏清棠,也就断了跟夏晟联盟的可能,先前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世上难事万千,他的计划还未正式开始就已宣告终结,此番来木灵族要成之事只怕难以善了。光如此也就罢了,自己分明不是一个色令智昏之人,何以对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关怀至此,生怕她出了了不得的意外,一路跟随?
因她是夏晟的义妹,自己才表现的分外上心有求必应,如今她被拆穿了身份赶出了承云府,已不再有半分助益。
深究起来,白晏寒觉得自己所为也非君子。
冷雨入骨,街上行人不少,匆匆路过夏清棠的身畔,不做停留。没有抽抽噎噎的哭泣,夏清棠整个人像失了魂般蜷缩在角落,闭着眼,细发被雨水冲刷紧紧贴着额头,从头到脚一塌糊涂。
“清棠?”
没有回应。
“我还···可以叫你清棠吗?或者···你有别的名字?”
闻言夏清棠抬起头,她的眼眶猩红,坚定地回答:“我叫夏清棠。”
“清棠,如果······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跟我回客栈怎么样?嗯,小奕他很喜欢跟你玩。”
“为什么?”
“嗯?”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白公子也不必浪费心思在我身上。”
“不是。”
这是夏清棠第二次听到从白晏寒嘴里说出“不是”,第一次是他回复夏荣说自己不是她的同谋者。
比起她雨中落魄的样子,白晏寒更喜欢看她在阳光下同银奕吵吵闹闹,虽然幼稚不堪,却欢乐美好。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因为夏晟,从一开始在翎翙阁的相遇,带我去鑫悦街,再到后来几次救我于危难,都是为了赢得夏晟的感激,我说的没错吧?我又不傻,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夏清棠也不是什么天仙美人能让人无法自拔,夏清棠之所以能得到你这位天青老祖的关门弟子的青睐,不过是因为夏晟认我做了义妹罢了,你觉得有利可图才会事事相助。”
“不是。”
至少不全是。
听着她一字一句剖析自己的“不良”居心,白晏寒先前埋怨自己做事鲁莽的烦躁心情竟渐渐平息了,有一种埋在心里很久不曾动过的感情渐渐浮现。
初见时,的确是蓄意接近,白晏寒迫切需要得到夏晟的帮助,或者说是他所图谋之事离不开夏晟的帮助,放眼整个木灵族也只有夏晟能够帮到他。
后来呢······
现在呢······
眼见夏荣要杀夏清棠,为什么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冲上去护住她?白晏寒心底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土而出,渐渐清晰明朗。
“那···那你是不是要把我按斤卖给黑市?”
“不是!”
“那你,那你是要把我当作银奕的储备口粮?”
“不是!!!”
白晏寒终于笑出了声,伸出右手,他的手指指骨细长,白皙有力,指尖传来的温度,炙热得有些烫手,夏清棠被雨水冲洗了太久,手掌冰冷。她很喜欢下雨天,喜欢窝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雨滴从屋檐滑落,听着雨水打落在荷叶上的声音。
是了,现在是初春还不到荷花灿烂盛开的季节,自己坐在泥泞潮湿的街角而不是宁静的窗边。
一切看起来皆不合时宜。
“你想清楚了?”
她居然问他想清楚了没有?
“走吧。”
这一笑魇如桃花,绿黛红颜,古人诚不欺我。
白晏寒忆起她极爱看戏文本子,里面的主人公常有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倒把自己诓进去的呆头鹅般的行径。
“拿着伞。”
夏清棠接过伞却不懂他的意思,下一刻,连人带伞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
夏清棠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上沾着飞溅的泥水,将白晏寒的前襟沾湿大片。夏清棠不自在的挣扎了几下。
“不要动。”
冻的发麻的手此刻烧的火热,不知该置于何处。
“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能轻松些。”
夏清棠小心翼翼的怀抱住白晏寒,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彼此气息靠近,夏清棠的脑海中不停地翻腾出一些不上道的念头。
“为什么要冒充花匠的女儿混进木灵族?我相信你对夏晟没有恶意。”连日来,夏清棠对于夏晟的关怀不像作假,“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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