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老头儿,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贺贯祺眯了眯眼,看清来人,眉心直跳,“您过不去我这坎儿还是咋?”
黎洪冷哼一声,亮出手铐:“废话少,跟我回局里做口供。”
“……”贺贯祺欲哭无泪,“有完没完,您一个退休民警成揣着手铐干嘛?”
“怕了吧。”黎洪哂笑,“专治你这种社会青年。”
“……”贺贯祺解释,“大爷,上次真是个意外。”伸手拉开外套拉链,露出恤,指了指上面的字,“看看。”
谢稳凑着瞅了一眼,大半夜差点笑出猪叫,好家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上联:热爱祖国热爱党
下联:打过流氓上过墙
横批:你贺大爷
“呸,闯红灯也是意外?”
“……”贺贯祺哑口无言,“大爷您到底管哪片儿啊,我以后避着行不行?”
黎洪眯了眯眼,几分不屑,别住手铐,解开警服的扣子,露出里面的衣裳,一字一句地念,嗓门浑厚:“我是祖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贺贯祺:“……”
谢稳几人:“……”
“爷爷。”女孩背着书包,走上前,嗔怪地瞧了黎洪一眼,伸手帮他拢上衣服,嗓音清脆,“心着凉。”
贺贯祺怔忪,目光落下处,略微呆滞,女孩清瘦,唇红齿白,轮廓青涩,自有一股清灵,一双眼睛出了奇的干净透亮,右眼睫下垂处,一星墨黑的泪痣点染的恰到好处。
背着纯白印有格子条纹的书包,扎丸子头,校服略显宽大,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胸前别着的,是实高的校徽。
贺贯祺眼皮微动,心里无声一叹,原来是校友啊,还是个姑娘,贺贯祺按了按不自觉的心思,告诉自己,做人不能太禽兽。
李文挠头,问:“枳枳,你刚下自习吗?”
姑娘点头,“嗯”了一声,杏眼弯作月牙儿,一晃一晃的,竟无声夺了上星水中月的光辉。
枳枳?
贺贯祺微微抬头,对上视线,姑娘朝着他笑呢,眉间在笑,眼角在笑,脸颊上的两只酒窝也跟着荡漾,稍稍凹陷,旋出圈。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贺贯祺心里只蹦出这么一句,然后、心跳好快,肾上腺素猛地往上蹿,两千米体测不过如此,贺贯祺暗自懊悔,早知道以前就不找人代跑了,现在倒好,他好像陷进去了。
“喂,子!”
这社会青年看什么呢,吓傻啦?黎洪纳闷,寻思着自己还没动手呢。
“爷爷,我们回家吧,我还要写作业呢。”黎枳挽住黎洪,朝贺贯祺眨眨眼,几分俏皮,古灵精怪,“哥哥,你只是恰巧路过对不对?”
“好好好,爷爷陪枳枳回家写作业……”黎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额上的皱纹忽而舒展,蓦地又转头瞪一眼贺贯祺,牵着黎枳,颇有感触,苦口婆心,“枳枳,看见没?这种社会青年,一肚子坏水儿,以后爷爷不在的时候,你见着他们啊尽量躲远些,别跟他们那些人一起掺合……”
“爷爷。”黎枳板住脸,有点严肃,“不许这种话,爷爷会永远陪着枳枳。”
……
社会青年贺贯祺摇了摇头,醒了心思,再一看,姑娘已经跟着爷爷走出了好远的距离,夜深,凉风冷寂,空气荡着的,是笑,一老一少,柔和了夜色。
谢稳推了推他,嘀咕了一句:“发什么呆呢?”
贺贯祺愣了愣,丢了魂儿似的,“她叫什么名字?”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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