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默伸手掺住他,眉心跳了跳:“能站起来吗?”
程也右腿的腿筋是在3号监狱里生生被挑断的。
那时刚调到第三军区需要提前熟悉审讯工作,当他恰巧就在单面镜背后坐着,审讯室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挑筋挫骨,该是撕心裂肺的疼,镜子另一边的人却抿着唇,一声不吭,任凭额角的冷汗顺脸颊淌下,一滴一滴,砸到地上。
那时他就不信这样的人身上会背负窃密叛国的重罪,只是他初调,自身尚未立足,如何有权干涉军区重犯的事情,再到后来,程也的军籍、倒是经他手撤销。
程也唇角紧绷,沾着血,咬牙,吐了一口血沫星子,一声不吭,甩开他的手,右手撑地,左手拄着钢管,自顾自地爬起来,胸前衣襟被头上淌下的冷汗浸湿,脚步虚浮,险些站不稳,抬脚往厂子深处走。
陆萧默跟上,约摸往前走了几分钟,停下,隐隐约约看见前方隔间的墙角蜷了个人,半靠着水泥墙面,锁着手铐,模样狼狈。
“爸……”
陆萧默大步上前,掺起陆云峰,声线轻颤,极度按捺。
“萧默。”
陆云峰声音极低,没有气力,身上青青紫紫的瘀伤,嘴角淤了血痂,稍微牵扯一下,险些站不起来。
“爸……这半个月来、”陆萧默微愣,紧握着的手,指节泛白,“他们对您、屈打成招?”
“没事。”
到底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多年浸润出的上位者威严错不了,即便拷着手铐、狼狈不堪,身姿却笔挺依旧。
陆云峰注意到程也,视线对上,微微颔首,问:“萧默,这位是?”
“程也。”
陆萧默解释:“爸,这里是程也发现的,因为他我才能找到您。”
“哦?”
“其实没什么,那则音频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是未经处理便发出来的,杂音很大,再者联系到你那些人是连夜逃走,走的匆忙,自然来不及对音频多做处理,所以基本具备真实性。”
程也微顿,继续。
“另一点,音频里除了首长的声音,还掺杂了其他饶咳嗽声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首长陈述时的声音低但能产生回音,明地方大且空旷,咳嗽声沉闷,没有丝毫喘气的间隙,应该是被粉尘呛到所致,初步判断地点在水泥厂,而鞋底摩擦的声音很,几乎听不出来,只有鞋底踩在仿真地革上才能摩擦出这种声音,综述三点,帝都面积最大又使用仿真地革铺装地面的水泥厂只有这一个,废弃许久的地方恰好适合屈打成招不是吗?”
陆萧默跟着程也的思路,怔愣了几秒,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断思绪。
陆云峰笑笑,不疾不徐,神色赞赏有加:“不错,判断力足够敏锐。”
程也从容自若,不卑不亢:“您过誉。”
话音刚落,外面便涌进大批便装武警,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皆被控制住,为首的人面容绷的严肃,疾步走到陆云峰面前,军姿立定,敬礼,随即出示手中的逮捕令,语调官方又刻板:“陆首长,您涉嫌走私军需物资,烦请跟我们走一趟。”
“证据呢?”陆萧默上前一步挡住,“我想这个结果已经很清楚了,这是栽赃陷害。”
“萧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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