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多看几眼,那个她想见到的景止,如同空气中的彩虹泡泡一般,刹那间就破碎了……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自己是个笨蛋,微垂着头,眼睛里带着一层热腾腾的水汽,眨了眨眼睛,那层水汽转瞬即逝,恢复了清明。
景止唇角低垂了下来,神情专注地看着时九紧握着的手,指尖泛白,淡粉的指甲色泽黯淡了下去。
他在想,她很害怕自己揭发她打架的事情吗?害怕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吗?
他从不撒谎,这是他的骄傲,他也无需撒谎,就有大把大把地人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来。
但看到蔫巴巴的时九,他觉得谎言也许也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如果这个谎言是她想要的。
巴掌大的烟灰缸就要砸到少年的头上,眼看就要头破血流。
校长象征性地说了句,“别打孩子,有事好商量。”
中年商人的手顿了顿,“谁都别拦我,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臭小子,竟然还欺负一个小姑娘。”
说着他继续抡起了那个烟灰缸。
少年蹲在地上,下意识地抱住了头,涕泗横流。
焦清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这样打下去叫什么事情!有什么事,别打孩子。”她站起身来,把蹲在地上的少年拉着站了起来。
中年商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烟灰缸,点头哈腰道:“对对,回去我肯定好好教育他。他不道歉,我道歉,对不起这位家长,对不起你家孩子。”
几位家长顺势也道了歉。
孩子犯的错,家长也难逃其咎。
然而景止的亲戚,唯一的那位不良少女,景小依,站在墙边,眼睛泛红,不是觉得内疚,反倒是不甘心。
打了那么多次架,这样憋屈的倒是第一次。
不仅被人反手打了,还全都被怪罪到了他们的身上。
对了,三叔不是都看见了吗?
而且只要三叔乐意,一个电话下来,就算是让校长干活那校长也得干,最好把这个叫焦糖的臭丫头转学了。
景小依指着时九说道:“我三叔都看到了,这是打架,不是只有我们打了你,你也对我们动手了。你用棍子打了我们的肚子,算起来还是我们挨的打多。三叔你说是不是?”
她目光恳切地看着景止,然后听到了景止淡漠地答道:“我看见你们本来想打劫一个高一新生,结果手里的砖块乱飞砸了过路的焦糖同学。”
“你们把她和自行车拖到了巷子里,用棍子砸了她的肩膀,后来她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不急不缓的语调,听着反倒更加叫人心寒。
“三叔你胡说,你肯定也看到了她打我们,这个丫头邪门的很,打架比谁都狠,肯定是练过的。”景小依瞪着眼睛说道。
景止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回答。他撒谎了,他其实并没看见过全过程,他之看到了时九用棍子攻击那群不良少年。
之前的事情,是他从景小依口中得知的。
管中窥豹,一叶障目,片面的真相,并不是真相。
但有的时候,“真相”只是用来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他想让时九不讨厌他,共同的秘密,无疑是最好的工具。
时九温和地笑了笑,“同学,道个歉,赔个款,这件事就过去了,但你如果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话,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景小依觉得有些眩晕,喃喃自语道,“你这个骗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九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道。“奉陪到底。”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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