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走近我才迎着月光看清,原来是云笙。
“小姐,怎么才回来?”
“原来是云笙,我不想说话了。快,正好,你们俩看看,是抬我回去还是拖我回去,随便吧。”
我在她们两个中间一倒,算是耍上赖了。
阿夏帮我收拾了房间,换过衣裳便躺下了,关了屋里的灯。本来觉得应该累的睁不开眼才是,这会儿又翻来覆去,还真是心累。也不知道姚瑾瑜什么时候下聘,总归是要多争取些时间,能查出我想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母亲留给我的那个首饰盒,那天我在暗格的底板夹层,看到了她留下的信:
“我知自己不久人世,虽死无悔,吾儿穆清,惟愿你此生平安康乐,莫要为我此去执着。我这一生无求,所做之事外人看来荒唐可笑,那些我心知肚明,只是人生过的糊涂些好。我虽无生你之恩,也算是将你养育成人,你若念及我恩情,就记住,你是连家的三小姐,你姓连。我此生心心念念不多,其一想择一称心之人度一生,二就是能为人母,抚养自己的孩子长大,纵情光阴。奈何时过境迁,我知你天资聪慧,本就不是甘于迁就之人。若能寻得知心人,便想办法离府,莫要再同这些是非纠缠,也不要执着于自己的身世。能对自己的过去种种,一无所知,也是种福气。”
我本不想执着,也想过如此安然度此生,可世事无常。有想安生的,就有想争抢的,倘若母亲还好好的在这儿,倘若她秦大夫人容我母女一丝一毫,我都不会想着这些。就算是嫁给一个一心想着利用我的人,纵然是日后要过着冷淡的日子,我都可以不在乎。现下想想,当初父亲执意将我关在宅院里,不许见任何外人。幼年我偷偷跑到前院,被两个小丫鬟看到,之后就听说再也没有她们的音讯。若我只是个捡来的孩子,他也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做到这种地步。可大娘步步紧逼,父亲又坐视不理,如今只能靠我自己去寻真相。
湿热的天气伴着外面不知哪些虫子、鸟儿的聒噪声,夜里开着窗,也不见得有什么作用。
“小姐,小姐……”阿夏的声音才让我反应过来,不知道昨夜何时睡着的。背上的汗水打湿了睡衣,擦了擦脸上也是。我
坐在床边,缓了好半天,才抬头,
“今日怎么这么早?”
“小姐……”她附到我耳边“江老夫人今早的时候,被褚玉园伺候的丫鬟发现昏倒在房里。”
我一站起身,头昏沉的很,眼前一黑。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靠在她身上缓了缓,云笙正好过来,准备了衣裳,
“小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两日天气湿热的难受。褚玉园那儿怎么样了?”我坐在床上,抬了抬手。
“小姐先别急,已经去找大夫了。只是这时候还有些早,药堂的大夫要过来,也该有些功夫的。”阿夏接了云笙手上的衣裳。
“我自己换就好,阿夏,你去褚玉园再问问,究竟是何缘由。云笙,你去找薛先生,就说我家中长辈患病,请他帮忙诊治。”
“可是,小姐……”云笙紧蹙眉,阿夏拽着她,把衣服放在床边。
阿夏和云笙出去的功夫,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这件事。这不过过了一日,大娘就算是心再急,也不能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昨天江老夫人来的阵仗,不说是整个德化,那些个等着看戏的达官显贵,就冲着老夫人的身份,也得忌惮着。不说是好生侍候,等到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回去,总归是要表现的客客气气的。
我穿戴好了,就赶去褚玉园,大娘坐在前厅里悠哉的喝茶,凝瑛姑姑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大娘。
“母亲。”
“呦,穆清起的够早的,一听见信儿就过来了。老夫人好福气啊,等我年迈生病,能不能有个人端茶倒水的,都是回事。”她叹着气,句句带刺。
“母亲言重了。”
她盯着我,半晌不出声,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凝瑛虽说算不上什么济世悬壶的神医,那也是跟了我半辈子的。她懂得医术,也不见得少。大夫没过来之前,就叫她瞧过了,可能就是这两日赶路辛劳,加上天气湿热,昨天……反正不是什么大病的。”
我没说话,看了看四周。
“你父亲忙着商会的事,带着你大哥出门了。这后院里的事,还是不要闹到牌面上的好。二丫头,我记得你平日里不是挺懂事的吗,雯华不过就是染了风寒,怎么还把老夫人给折腾过来了。这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候,老人家若是舟车劳顿,有个什么闪失,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你说说,你还在家里照顾雯华这些天了,也不知道回婆家。老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雯华,你以前不会连这点儿道理都没教过她吧。我虽然是当家的主母,可这要是有什么事都怪我照顾不周,那未免也荒谬了些。淮倾,你说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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