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火,难免要被灼伤的,方才已经去医生那里包扎了。”
我没有做声,只是这样一来,倒欠了他救命的人情。
都说欠债还钱,可这最难还的就是人情,而且他这样的身份,也不缺什么,怕是要还更是难上加难。
办了出院的手续,出去便看见姚瑾瑜,手上绑着的纱布露出来。
“不用在这里再住一晚上吗,我看你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已经无碍了……谢谢……你救我。”
他低下头,瞥了我一眼,额头上皱起几道浅纹,嘴角上扬,
“不客气,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件事发生在浮桥,怕是要引起不小的动静了。”
“你身上的伤……”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先回去吧。”
总算是回了姚家,外面是生死未卜,里面是金丝雀笼,相比之下,还不若待在这里。
我躺在床上,等到我的嗓子恢复差不多了,估计她就要和云笙住到楼下去。
已经是凌晨,我还是翻来覆去,心慌的很,不禁想起阿夏今天说的话。
左思右想,就算当时在里面的人不是我,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毕竟救人一命。
还有我那时想起来的人,和自己长的相似,又年长于我,我竟叫她娘亲。我自是知道自己不是娘的亲生女儿,可我这十几年的梦境,加上这一段,多少可以拼凑出些许的记忆。
几分真,几分假,实在不知。
我沿着走廊到了楼梯前,看见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站着的好像是申管家。
“二少爷,您的手,不要紧吧。”
“不碍事的,申伯,钟毓睡了吧。今天的事,就别让个小孩子掺和进来了。”
我缓缓下了楼,他挽起袖子,手臂上缠着纱布。
“是。”申伯回过身,见我下来,“三小姐……身子可好些?”
“我没事了,只是一时睡不着,下来透透气。”
他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低了低头,才开口,
“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不是说了没事吗,你不会是因为我受了伤,内疚的睡不着吧。”
“……我只是……没什么”
姚瑾瑜看我神情不对,将袖管放下,
“本来是怕你受刺激,所以没细问今天的事,白天的时候,我碰上阿夏的时候,她大概跟我说了,现在看来,那摊上的小贩,恐怕是故意为之。只是她为何要对你下如此毒手,难不成,是你这三小姐的名声太大?”
他挑起眉的样子有些可气,要问为何,我倒也想知晓。
就算是我代了大哥来这姚家,也没必要对我这一个庶出的养女出手。
“或许,他想要的不是我的命。”我小声的说着。
“你说什么?”
他好像没听见,我觉得事有蹊跷,只得胡乱搪塞一句,就起身准备上楼,
“没什么,可能是我被吓着了,想太多了。”
我听见他从鼻音中的低声一笑,这姚家的二少爷,总让我觉得不得不防。
我才到这里,根本不识得几人,不偏不倚的就是和他出门的时候出了事,他又赶来的那么及时。
要说不是故意试探我能不能开口,我实在不敢想。
次日,凝瑛姑姑随我说长母病重,她从前是大娘身旁的最得心的左膀右臂,想来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按理来说,小姐昨日刚经此惊吓,老奴不该离开。只是老奴在夫人左右侍奉多年,感念夫人的恩情,待夫人的身体见好,老奴便回来。”
“凝瑛姑姑大可不必为我担忧,如今我已经可以言语,自然是无碍。只是我不能回去,姑姑回去的时候可否替我问大娘安好,就说穆清不能回去探望,希望她莫要介怀。”
凝瑛姑姑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上午就回了连家。
我站在房间的小阳台上,痴痴地望着,不觉叹气。
“小姐,你既然惦记着太太,为何不让凝瑛姑姑带信回来。”阿夏总是能轻易看出我心中所想。
“大娘病了,我若是在此时先提及母亲,就是不敬。我不在她身旁,母亲生性纯良,本就不喜与人争。就不要给她徒增烦忧了。”
“更何况我这次能开口的说话的事,姑姑自会告知家中,想必母亲听了也会高兴些。”
阿夏嘴角一撇,两侧脸颊下钻出浅浅的梨涡,
“那是自然,小姐这是因祸得福,如今看来小姐定是个有福之人,福泽……”
我抬了手,叫她停了话,
“如今我们在人屋檐下,一言一语,都可能无端招惹是非,知道吗?”
她委屈的撅噘嘴,“哦”了一声。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少年,那种期待和温暖,他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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