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高兴了?”他看着凉月一副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愈深,将酒壶往桌上一放,用自己随身带着的流云扇扇柄拨开那小袋子,看见里面不过是一些瓜果,便将小袋子挪到一个更近的位置一边吃着里面的桑葚一边说道:“我就喜欢看你生气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这水果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却十分合我胃口,这次我就帮你吃了,也免得你落下一个梁上君子的‘美名’。”
这话明显就是胡诌,这天宫的小殿下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席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合他胃口他大可叫仙娥多呈些上来,偏要吃凉月塞进袋里的,但是这小偷小摸的事儿确实是不大妥当,虽说席间宾客是可以拿些瓜果留着吃的,但凉月藏了这么一大袋,面子上也不太过得去,也不好再同他争执,只得眼睁睁看着留给芷蔓的瓜果进了诀曦的肚子。
存了不招惹他的打算,也想着为了吃的等会又惹上这位主实在是不太值得的,凉月便只敷衍地朝他笑笑,随后便一直倒酒欣赏舞姬的曼妙舞姿。
诀曦便也转过头去,两人一时无话,各做各的事,各喝各的酒,只不过席间诀曦实在无聊,便有意挑逗着凉月,将那瓜果故意咀嚼的咔咔作响,凉月不想理他便假意察觉不到诀曦的动作。
推杯换盏,天帝他老人家这酒喝够了,祝寿词也听够了,于是推辞不胜酒力回到自己的宫里休息去了,这寿星都离开了,舞姬的舞也跳得差不多了,众仙也觉得无甚意思,陆续告辞离了广仙宫自在逍遥去了,只剩下一些不知名的代替自家尊上来的小仙难得见这盛景,还在把酒言欢,这偌大的广仙宫一下子实在显得有些空旷。
九曜扶着玉落也准备回景晨宫歇息,正打算喊了诀曦一起回去,却发现诀曦早已不在自己附近,找寻了半天,才发现这天宫的小殿下正面含笑意似是在“挑逗”着凉月。正准备将他唤过来,玉落忙制止他的行为,“小孩子家,由着他们玩去吧,他能有个自己这么上心主动去‘挑逗’的人也是不容易的。”
“这诀曦怎么和那小丫头那么熟悉了,那小丫头好像是冥府的人吧,以前见过几面来着,委实有趣,一千年前还将长泽打了一通来着,倒是像极了你以前在黄庐学艺时的性子。”九曜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好像真的从凉月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家夫人的影子,却又很快收回视线,扶着玉落出了广仙宫。
这广仙宫里的仙家越来越少了,凉月瞧着那祥云后天光也愈发黯淡,想来这天宫不分白天黑夜,但现在应该也不早了,再加上自己也是一身疲惫,便准备回殿中收拾东西,准备回冥府办差。
“殿下,凉月还有事,先行退下了,殿下您请便。”
其实她本是不想同他多说话的,但又怕他惹出什么事,于是想着假意客套一句,走人便好。
诀曦吃完那袋子里头最后一个李子,喝了一口酒,看着凉月要走,登时便站了起来拦住她的路,但今日实在酒饮得有些多,他站起来的动作实在不太稳当,脸上也渐渐泛起红晕,眼神颇为迷离,一身的酒气惹得凉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又怕他摔倒,连忙伸出手做好扶住他的打算。
以为他又想闹出什么幺蛾子,凉月伸出的手放在空中,嘴上连忙询问一身酒气的诀曦,“殿下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他许是真的醉了,这么久以来,他很少喝这么多的酒,但是他一时半会好像想不起来自己要同她说什么似的,便拿流云扇敲着自己的头,想让自己快些想起来。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头,一副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样子,“你先别急着走,等会儿来我宫里,我有东西要给你。”突然想起来凉月好像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个宫,又接着说:“你若是不认得路,便随便找个小仙娥帮你引路。”
凉月听得莫名其妙,想着这位小殿下莫不是喝醉了说胡话吧,他有什么东西好给她的,没坏她的事已然是不错了。因此凉月觉得他一定是喝多了说胡话,要不然就是又想弄点什么事情出来捉弄她。
但她面上神情却颇为淡淡,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快些收拾好东西回冥府,这样的话,他也不至于来冥府寻他,等以后过了段日子,说不定他就忘了有她这个人。
凉月打定了主意这么做,怕他看出端倪便假意应了。他似是极满意她的回答,脚步踉跄着往旁边让开一条路,让凉月出去,待到凉月从他旁边经过时,呼出一口醉人的酒气,“方才我父君精心挑选的舞姬,我瞧着没一个比你漂亮的,若你哪日学了舞,那一定会惊动这天上所有的神仙。”
这是一句极其俏皮撩人却又恭维的话,凉月本来不喜欢这种撩人的话语,此时听来却十分受用,不管这小殿下是否坏了她几次好事,她现在对他也有了几分好感,即使呀这可能是醉话,醉话当不得真,而且这话又极风流浪荡,摆明了是挑逗,可正因为夸到她心坎上去了,她便是开心的,管他是醉还是不醉,夸到点上了,她便高兴。
可开心归开心,凉月收拾完东西后仍旧是没有去找诀曦,只带着一应随从回了冥府。
腾云经过冥海时,那里正狂风大作,水神布起了大雨,凉月隔着那重重的雨雾,往灰蒙蒙的天空望去,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天宫中生得好看的小殿下,亦想起了小殿下夸奖她的那句话,忍不住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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