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我有时候会坐下来感受它,触摸它,感受它跳动的脉搏和当下温婉的气息。这个时候,它成了我的叶尔羌河。
叶尔羌,维吾尔语的意思为“土地宽广的地方”。叶尔羌河的源头在喀喇昆仑山脉,全长1200多公里,流经南疆的叶城县、阿克陶县、泽普县、莎车县、麦盖提县、巴楚县7个县域。叶尔羌河灌溉面积高达660多万亩,养育着南疆240多万人口,是新疆最大的灌区。
我戴上耳机,手机音乐上放着王月明的曲子《青海青》,雄浑苍凉,一段孤独、扎进荒芜的旅行即将开展。
骑去黑恰废弃道班,我选择经过建于1964年的猛进桥。这样一条满身泥尘的老桥,仍保留着那个年代特殊的印记。猛进桥边的河滩地上生长着低矮的红柳、针茅草这类植物。
这样一条默默无闻的小桥,它的使命只是不让麻扎达坂上流下的雪水冲毁路面,并没有多少丰功伟绩,生命历程并不“金光闪闪”,但似乎却是不可缺少的。
猛进桥就像我们平凡的父辈,在各个角落当着螺丝钉的角色,用他们沧桑的脊梁撑起国与家的一片天空。就是这样一条蹬两下就会跨过去的桥,也许从未没有人注意过它,就连叶尓羌河的夏季大水也未能伤到它。
猛进桥的左手边已有新桥,很少会有汽车和行人再走旧桥,但是它并没有被彻底废弃,宝刀未老,仍在发挥着余热。
一过猛进桥,就算是从麻扎兵站正式出发,走向昆仑山未知的深处。今天的骑行地貌,跟前天从库地村到204废弃道班差不过,都是沿着河谷,逆着河流而上,河谷两边的山都是一样的荒凉和寸草不生。
要是有人接上一句“鸟不拉屎”,我也不反对,确实没有看到鸟,连乌鸦都没有。只是这一段的叶尔羌河谷比哈拉斯坦河谷要宽阔的多,哈拉斯坦河只是叶尔羌河支流的支流。
偶尔转个河湾,公路探出头去,就会有雪山出现在你的前方。
新藏公路旁,叶尔羌河两岸的山体滑坡严重,泥石流严重,夹砂带泥冲击到叶尔羌河内。
从这一段叶尔羌河两岸的切割和公路的坍塌情况来看,夏季雨季时,喀喇昆仑山和昆仑山的冰川融水可能会大幅增多,加上沿途支流的流量增加,叶尓羌河流域的流量将显著暴涨。
这一段的叶尔羌河河水,在坡度较大的地段,水色浑浊,拖泥带水。山上泥石滑落到叶尓羌河里,形成堵塞,以致河流经常在宽阔的河滩上变换方向。
有时候,激流难免会侵袭到公路上来,形成塌方,造成危险路段,河滩里还留存有汽车的残骸。
叶尔羌河河水在平缓的地段则变成蓝绿色,像翡翠般,惹人喜爱,在灰色的河滩中异常显眼。
叶尔羌河突破西昆仑山的多重拦阻,给寂寞无趣的西昆仑山带来盎然生机。在叶尔羌河的中游,古代名为葱岭的帕米尔高原上,有一个中国最“牛”的县——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那里有雪山、湖泊、草原、花海,还有热情好客的塔吉克族人。
每年春天到来,3月中旬往后,叶尔羌河谷两岸虽然仍是陡峭、嶙峋、荒芜、寸草不生的绝壁,但见美丽村庄里,在蓝绿色叶尔羌河河水的边上,却是杏花如云霞般傲然怒放,美景天成。
当摇摇晃晃地走过叶尔羌河上的简陋小木桥,或者在夕阳牧归的时候,跟在羊群后面,赶去与杏花的约会,在远处雪山、白云、蓝天、村庄的衬托下,有一种回归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坐在叶尔羌河岸边,我想,现在,如果叶尔羌河的水量可以浮起一艘船,而我也刚好有一艘船,哪怕是羊皮筏子也行,就可以顺着叶尔羌河漂流到位于西昆仑山腹地的塔吉克族村庄,做一个真正“冰山上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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