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面色顿时变得灰暗起来,她看着王氏,一双浑浊的眼珠子一眨也不眨。
王氏捧着茶,徐氏也不接。
“都怪我多嘴,老爷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出来倒是让婆母操心了。”
操心?徐氏心里一股子无名业火熊熊燃烧起来,什么操心?只怕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这事儿不能成啊,怕自己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
笑话!徐氏气息急促,一张脸都红涨起来。
这次若不是大儿子亲自写信让她进京,她还乐意在定阳住着,何必千里迢迢来京都,遭这罪!
王氏打量着婆母的神色,心知对方是信了八九分了,于是煽风点火的笑了起来:“倒是奇了,眉丫头有些不肯去定阳,可老爷也了,在京都是寻不到好儿郎了,若是能在定阳,托老太太的福气,找个称心的夫郎就再好不过了。”
话是这么,可看如今老太太这幅样子,是动气了,这镜子有了缝隙,就再难如从前那般了,夫妻如此,母子又何尝不是呢?
以老太太的心性,这事儿不可能会往外吐,这次以后,只怕丈夫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为何老太太不肯进京了,而那个祸事精也嫁到丁阳,再也不会回来碍眼了。
王氏差点大笑出声,真是双喜临门,大快人心啊!
母亲这计策,还真是好用,当初她还担心行不通,如今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王氏走后,徐氏摔了一整套继红茶盏,碎瓷四处炸开,徐氏站起身,直接进了内室。
莲姑吓了一大跳,忙叫了丫鬟进来打扫,自己转身跟了进去。
老太太气的差点没站稳,若非莲姑眼疾手快,只怕在门槛处就要摔个结结实实的。
温汝德心里也很矛盾。
女儿的亲事如今已经有了着落,且不管能不能成,那人自己不敢得罪,若是此时送她离京,以那位的心性,自己只怕要被迁怒。
可妻子的也对,女儿在京都闹出不少事来,若是能去定阳散散心,倒是很好的。
可女儿也不愿意离京啊,自己若是强行把她送回去,反而生分了,让她心里不悦,以后只怕记恨自己。
左思右想,终不得双全法。
温平信被母亲留下单独话。
徐氏抱了自己的体己匣子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叠银票。
“信儿,你们来京都也有几个月了,还没有痛痛快快的出去玩儿,这银子,你带着田氏,两个三个孩子,一起去商行逛逛。”
温平信接过银子,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想是有两百两。
“母亲这是何故?”
他不知道母亲的用意,心里有些不安。
“给你你就拿着,别问那么多。”徐氏没有解释,把儿子打发走了。
母亲对自己一向极好,温平信也没有多心,出了海棠苑。
莲姑瞧着,叹了一口气。
刚才大爷过来,老太太一言不发,也不问问为何这般突然,要送她们回去,看样子是生了罅隙,母子不肯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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