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从冲霄殿出来,正好遇上陆文昭从宫门前路过,陆文昭便停下来与他说道:“福王殿下请留步。”
福王悻悻道:“陆姑娘。”
他心里知道陆文昭是皇帝为他娶的正妻,几次三番的拒绝,结果被人家陆文昭坦坦荡荡,他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陆姑娘有礼了,我这厢里还有事......”
“福王很忙吗?忙着水患?还是疫区啊?”福王更惭愧了。
陆文昭说:“福王殿下也不必躲着我,我并不是非嫁你不可。不过有两句话想要奉劝殿下,不知殿下听不听的进去——常言道,忠言逆耳。现在是殿下的非常时期,试问一下,有谁在这个时候能闹出这样的绯闻?对殿下的前途有益吗?”
福王哪里不懂得?!他和侧妃两人筹谋已久,一直想把东宫拉下来,奈何有贵妃这座大山压在上面,一直徒劳无功,好不容易贵妃去了,东宫因为涉及谋被打入宗人府,他却后院起火,惹得一身骚。
陆文昭说:“你可以不娶我。但是请容我奉劝你一句,贺兰侧妃这些年在你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与你感情甚笃,你如此对她未免有些薄幸,这是从情感层面。从道德层面,你背着贺兰侧妃,偷奸小姨子,实在有违伦理,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
陆文昭简直是个女夫子。
这便是福王最怕的地方,可又不得不承认陆文昭说的句句都在理。
陆文昭接着道:“贺兰柔漪与我本来是相识的,我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间隙。在她姐姐还是侧妃的时候,她一直帮着侧妃,说到底,无非是狐假虎威,而今有机会登堂入室,便如此不把姐姐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前恭后倨,对待亲人尚且如此,您信得过吗?她与您又不是新相识,从前殿下落魄之时,她也没有同怀送抱,怎么如今倒热乎起来了?我只说一句,雪中送炭情谊深,锦上添花无人记。殿下,这个道理你可懂吗?”
这一句话无疑是一把重锤,狠狠的击打在了福王的心上。
福王觉得自己愧对侧妃,非常非常愧对。但是他已经把人家妹子给睡了,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陆文昭说:“此事我帮不了你。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试出这个姑娘的真心——福王不妨把今天我与您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全不落的去告诉贺兰柔漪。我相信她一定会哭着告诉你,因为我是御史的女儿,所以我的父亲一定会纠结党羽来弹劾你,逼迫你娶我,致使她当不了正妃。不信的话,殿下尽可一试。”
福王心里是百般不愿意相信的,但是福王也不傻,贺兰柔漪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为了她,得罪君父臣工又何必?!
当天晚上,福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陆文昭的话对贺兰柔漪易说了。
贺兰柔漪当即哭哭啼啼的扑倒在榻上:“从前和陆家姐姐也是很要好的交情,怎么陛下属意她做正妃,她便如此容不下我了呢?我已经不敢奢求正妃之位,区区一个宝林也不行吗?”说着,抹了把泪,“殿下,她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前面的话说的福王还挺感动,刚想抱进怀里哄一哄,谁知道后面果如陆文昭说的那样,贺兰柔漪慢悠悠道:“这个陆文昭是御史的女儿。他父亲可以纠结朝中的重臣,一起弹劾殿下,到时候殿下在君父跟前就失了宠爱。这摆明了是逼你娶她呀。”
福王心中咯噔一下:还真被陆文昭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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