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外面看着药罐吧。”鸠婆婆从我手里扯过帕子,亲自上阵。
小小的一方帕子在我手里就是一根鸿毛,吹面不寒杨柳风一般。
在鸠婆婆手中却变成了丈二蛇矛,呼风唤雨斗苍穹,一手撑着盆沿,一手用尽力气上下左右地摩擦,紧咬牙关,努着嘴,一副不擦出血痕不罢休的样子。
这哪是搓背,分明是刷军营里面的大铁锅啊。
初雩先生拧紧眉头,一声不吭,大概是刚刚喊疼被鸠婆婆骂了,所以估摸着他疼死也不会喊一声,也是个倔强的人。
“作为医者,不避男女,都是自己的病人。你若一心想着如何解除病痛,就不会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她好像是把我当成了学医的徒弟,好为人师是老人家的通病。
我没吱声,心想我又不学医。
只是我渐渐发现,鸠婆婆下手明显轻了许多,一度还停止了,直愣愣盯着初雩先生的后背。
“怎么了。”我问
“背上有伤口。”
“啊”
“无事,早就有的。”初雩先生解释到。
无事便好,我出了门先去看了一下煎的汤药,又向门口焦急等待的叶娘子他们报了平安。叶娘子蓬儿放心不下,非要进院子瞧,我左右为难之际。
鸠婆婆从房里出来,径直朝我们走来,“那孩子是谁?”
“婆婆好,我是蓬儿,一直侍候先生的。”
“嗯,乖。”鸠婆婆脸上现出难得的慈祥的笑容。
“这个妖女子又是谁?”
“我是青螺坊当家的,叶师师。”叶娘子还是对鸠婆婆颇有成见,态度很是不友好。
“嗯,你可以走了。”鸠婆婆面带鄙夷之色。
“你”心有不甘的叶娘子终究还是拗不过鸠婆婆,只说明日再来看初雩先生,便悻悻地离开了。
这药汤果然有助眠的效果,蓬儿告诉正在给药罐子添水的我,初雩先生睡着了。
“从来没有见先生睡得这么安稳过。”蓬儿高兴地说到,不知怎么的,听了他说的话,我的心一阵发酸。
太阳西斜,院子里罩上一层粉金色,巷子外有小贩叫卖糖粥炊饼的吆喝声,鸠婆婆让我先回去。
“老身不留你吃晚饭了,这里有我照应,你且安心回去吧。”
“那蓬儿呢?”
“老身不会饿着他。”
“鸠婆婆,这是二两银子,我也没有多带。”我从荷包里摸出仅有的一点银子递给鸠婆婆。
“这还没治好,也不急,老身后面会慢慢和你算。”
银子她不接,我只得讪讪地缩回手。自己走出了小院,回头再看了一眼西厢房。
“木樨姐姐,你放心吧,有我呢。”蓬儿笑容灿烂地望着我,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开心。
“嗯,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到了咸鱼巷口,停着金兰馆我常坐的马车,车厢旁斜靠着的短粗男人却是兰七表哥,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车夫聊着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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