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鸿影,一出生就含着金玉。我娘亲,是陛下最爱的人所生,爱屋及乌,我和娘亲都是陛下心尖上的。
我少时,便十分聪慧,读书从来都第一名。陛下特意在我家设了学堂,聘的都是齐国最有学识的人。
在学堂里,我最好的兄弟就是江不谶。我们年龄相仿,又总是心有灵犀,相互赞赏。
那个时候的,不谶的妹妹江舒怡总会送些吃食来给我们当间食。那个女孩子柔柔弱弱,说话也是软软的,很容易就脸红了,跟其他闺中女子也没什么区别。
后来,娘亲喜欢这个姑娘,觉得是书香门第,便从江家给我求来了这门亲事。待到她及笈就会进门,成为我的妻。但是,我也隐隐约约听闻,不谶娘亲很是反对。大概是怕一入侯门深似海吧,毕竟舒怡软糯的性格确实是不适合。
我那时对这些事都是懵懵懂懂的。娘亲说的应该都是对的,她应该是最合适的。
而她,再见我,总是羞涩地躲开。学堂有些孩子挪揶她,叫她赵娘子。她已经认定了非我不嫁。和女孩子的想法不同,我从来没有思考过我们未来。
后来…
娘亲觉得我大了,她只有我这一个孩子,于是一点点把手中的事情让我去办。那些烟雾之间的肮脏事,基本都是我过手的。因为,只有我才能在暗处。其实,明处暗处又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想点破罢了。
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各自之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没有人愿意去打破它。所以,姻亲确实是不错的原则。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要娶她,我懂了她的娘亲为什么会反对了。只是,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有更深的含义,牵扯着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后来,我通过戏班子伶人截获了雍王密报,是一篇缴文。文章是舒怡外公亲自操刀的,可以说证据确凿。娘亲大喜过望,诓我一起进宫。她瞒着我跟彦王一起进宫弹劾雍王。陛下震怒,自然是要诛九族。我在殿前苦苦哀求,用前途换了江家一家性命。我后悔了,因为江不谶是我兄弟。我本可以先把事情压下来,再慢慢想办法的。没想到娘亲会动手这么快。
对雍王的围剿在暗中展开着,而我被软禁在府中。我每天都在为江家人祈祷,希望他们可以活着,不要冲动做了傻事。
不知过了多久,附庸国的云西王要招驸马的消息传到了金汤池。而且指定要把大公主许给我。原来,是我父亲暗中安排的,为得是把我调到边境。于是,娘亲以国家大任挂在嘴边,跟江家退婚了。而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言权,我也只好认命了。
我不知道江家有没有找过我,就算找过我,向我讨说法也没用。他们见不到我的,也不会有人把这事传达给我。
后来,我听说了不谶的娘亲亲自到了公主府跪了好久好久。回去之后,人就病倒。
其实,陛下已经松口了,只要他们自己不作事,求个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娘亲就是要拿捏她,让她羞于见人。
等我听到,不谶的娘亲用自己一条命换了不谶几个孩子的命,我已经在北地的荒原了。很快,我就听到了不谶兄弟妹几人被当家的大伯撵回了老家。
我知道,从此不再兄弟,若此生再见怕是你死我活。
马车日夜兼程,走的飞快。不到半个月,我们就到了安西郡。
初见云西王,这个粽发绿眼的异族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不但跟齐国求嫁了大公主,还把小女儿嫁给我的表弟,怀王幼子田清云。
表弟和小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得很。这让我羡慕不已,竟然生出来一种嫉妒心理。
大公主和小公主,一静一动。小公主是那种在荒地上野惯了性子,三天两头就要上房揭瓦。第一次见面,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裙,手里拿着羊皮小鞭子,指着我的鼻子,“喂,中原人,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跟大姑娘一样的。”她还会经常围着我转,缠着我,完全不顾及身份。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类型,那种吸引力是致命的。我好像在北地又重新活了过来。
再后来……
大公主死了,云西王也死了。而我,家破人亡,滞留在安西郡。
我跟着小公主,巫祝多铎东躲西藏,终于是弹尽粮绝,走投无路。
我们已经不知道饿了多久,被抓以后,反倒是种解脱。
我在死牢里等着命运的安排,却没想小公主已经安排了人手,趁着她大婚,把我救了出去。
娘亲给我留下的死士,带着我且战且退。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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