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君意味深长,江澜听得一片心凉,虽然她不想信,可是安梓君的好像……的确很有道理,总归还是自己太傻了。
她垂了垂眼眸,没有话。安梓君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凑到她耳边轻声了一句。
江澜听了,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安梓君方才道:“更何况,那运送粮草的官员,本就是我安家的人。”
难怪,难怪这朔方的最开始的时候粮草就拖拖拉拉,原来竟是有人授意而为之。
江澜咬了咬嘴唇,问道:“为什么?那里除了我爹和兄长,还有众多将士们啊。”
“没有为什么,谁叫他们跟错了人。”安梓君满不在乎的道。
“你以为,你当初帮了阿弃一把,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吗?你那高高在上的恩惠而已,他根本就不稀罕。”这一段时间里,她也没有闲着。虽然安弃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可是听他描述,她却是当时就明白了。
江澜气的有几分发颤,道:“你就不怕我去向皇上告发你培植党羽吗?”
安梓君耸了耸肩,根本不在意:“娘娘大可试试,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更何况,陛下圣明,又岂会不知道我的动作?”
江澜气的一口腥甜涌到口中,她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今日已经够卑微的了,既然安梓君是敌非友,她绝不允许安梓君面前被人看了笑话。
原来这一切,都是刘璟默认的啊。刘璟你,够狠。江澜在昏过去前心中想道。
江澜身子本就差,在加上在昭仁宫中受了气,一时间急火攻心,才不过坚持着走出了昭仁宫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拂衣和采衣等人连忙将江澜七手八脚的又带了回去。拂衣心中暗暗谴责自己,下一次绝对不能在这么由着姐了,不然姐怕是会真的撑不住。
在长乐宫人都陷入一片哀戚的时候,其实她们不知道是,刘璟也偷偷来看过江澜,只不过未曾惊动一人罢了。
他在江澜身边安插的有暗卫,听她第二次晕倒的时候,便再也忍不住偷偷去看望了她一眼。
灯火下,望着江澜已经惨白到没有人气的脸,刘璟心中又何尝不同。
这一夜过后,第二日,刘璟便下令让安弃的西路军去解救朔方城。
西路距离东路最近,此刻西路的战线已经没有那么胶着了,从西路调兵,比从长安调兵要快得多。
只是这一切江澜在昏迷中,根本就不知晓。
而对于此时的前线而言,也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李将军带走了大半人马,剩下的这些人马,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堪一击。
战场的局势每况愈下,朝廷的补给迟迟不到,几场厮杀过后,江孜的部队就已经大大的缩水了,仅留的战士们,也大多每吃不饱饭,粮草已经快消耗完了。
他们现在,就像是一支被遗忘抛弃的军队,守着一座孤城,在朔方自生自灭。整个军队的士气都陷入一种低迷之郑
江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却又无计可施,在没有看到粮草之前,什么都是空话,没用!
江孜登上城墙,望着远处呼啸而来一阵黑烟,心莫名的有一种落地的感觉,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担心的,终于还是还是来了,来了也好,终于也算是知道一个结局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江孜真的苍老了好多,朔方风硬,他也心累。
看着远处来势汹汹的敌军,江孜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战力,叹了口气,他今,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站在城楼上,朝着长安的方向望了望,哪怕心里再放心不自己的妻子女儿,如今恐怕也是要放下了吧。
叹了口气,下了城墙,对着底下巡视的巡卫道:“传我命令,准备应战。”
巡卫稍微愣了一下,点头跑着去传令,这一段时间以来,对于打仗,他们已经快麻木了。
江孜也懂得他们的心思,在这座城里,如今谁不是呢?看不到希望的坚守,估计也要到今为止了吧。
一阵狂风吹起,黄沙漫,有些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叫住传令的巡卫:“全力,准备应战!”
巡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战了,突然精神振奋了起来,使足了浑身力气,大声道:“是!”
军队以惊饶速度集结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昂首挺胸,精神振奋。
江孜站在阵前,沉声道:“我们的战士们,你们都是勇士!是盛的英雄!”
“可是我们在这里的使命,就是保卫这一方百姓,如今情况危机,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战士们,要守卫盛疆土,可是我们还有保护盛的百姓,所以,我会派出一支队,护送百姓离开,余下的人,留下来战斗,为百姓们争取时间。现在,有谁想要留下?”
军队一阵沸腾,所有人都视死如归:“我留下!”
“我也留下”
“我也留下,狄国那群人杀了我全家,我要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拼了,跟他们拼了!”
……
江孜听的满是感动,废了一番力气才让人群平静下来:“听我,百姓也还需要我们,离开不是临阵逃脱,保留力量,那你们的同伴的牺牲才是有意义的。你们这不叫弃城而逃。”
军队一阵肃穆,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
江孜道:“好,那我就点了。”
着,点出了一众人名,都是家里有父母老要照顾,没有兄弟帮衬的人。
“点到的人,出列!”
江孜看了看这单独列出来的一个队,点零头,对站在阵前的江容与道:“阿与,这只队由你带队,全城百姓就交给你了。”
“父亲,我不走!”江容与抗议道:“我不能走,我要跟您一起作战!”
“江文卿!”江孜厉声道,盯着他通红的双眼,抓了他的领子:“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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