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安渝将茶杯放下，道：“好。”
罢，轩辕安渝让杜宇取来吹云鞭，沈沐晴抬起头，看着孙新宁的脸色从愤恨的青色渐渐化作苍白。
她执起吹云鞭，在地上轻抽了一下。
吹云鞭是燕国进贡的佳品，抽打的声音自是清脆好听。
轩辕安渝上前一步，又握住了她的手。
孙新宁终是看不下去，将手中的糕点盒塞给丫鬟，气愤离去。
沈沐晴偏过头，看着轩辕安渝握着自己的手，眼底不自觉划过一抹笑意。
轩辕安渝的身子向前一些，鼻端轻耸，笑道：“本王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他不常用这样的语气话，沈沐晴不禁问道：“什么味道？”
话语中轩辕安渝的鼻尖轻触沈沐晴的发丝，道：“酸味。”
闻言，沈沐晴的手僵了……
下一秒，她赶忙跳出了轩辕安渝的怀抱。
轩辕安渝微怔，只看着她。
沈沐晴局促地将鞭子放下，垂首道：“是的的错，的昨夜太过劳累，没有洗头，现在就去。”
罢，沈沐晴将头垂的更低，一溜烟地跑了。
轩辕安渝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喉间骤然发出一声轻笑。
不少士兵忘了训练，向着这边看过来。
“刚才王爷是不是笑了？”
“诶，王爷好像是看着沈大人笑的！”
“对啊，刚才王爷和沈大人亲密把王妃都气跑了！”
“什么王妃，那是孙姐！”
“我之前就觉得，王爷一点都不喜欢孙姐，明明是孙姐一厢情愿。”
“你们听过没，有人王爷是个断袖……”
……
窸窣的讨论愈演愈烈，忽有一人走来，厉声道：“好好训练，什么呢！”
士兵们抬起头，见孙凯南站在队伍前面，面色颇为严肃，赶忙都噤声训练，不敢再妄加言论。
孙凯南的目光扫过士兵，又缓缓走向轩辕安渝。
轩辕安渝手捧书卷，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
孙凯南拱手，道：“王爷，昨日太后又给下官送来了信笺。”
军营之中，轩辕安渝执一方书卷，将周遭的一切摒弃在外。
这个一切，包括孙新宁，亦包括孙凯南。
军营之外，沈沐晴烧了两壶水，认真洗头。
发丝湿润，沈沐晴嗅着发间皂角的味道。
她发誓，下次绝对不超过两不洗头了！
她担心水会毁了自己的妆容，用方巾心翼翼地敷在脸上，拭去洗头的水珠。
只是方巾还没拿下来，一盆凉水扑面浇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却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
沈沐晴的动作僵了半晌，拿开方巾之时，就看见孙新宁顶着一张飞扬跋扈的脸颊站在自己的对面。
孙新宁看着沈沐晴此刻湿发凌乱的模样，心里的怒火总算得到了几分纾解，脸颊上亦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意，道：“我知道你是你家主子的狗，不过我也希望你记住，谁才是静安王府真正的主子……啊！“
孙新宁的话刚完，沈沐晴拿起自己的洗头盆，一大盆混着皂角的洗头水泼了孙新宁一身，毁了她辛苦做好的发髻和漂亮的水蓝衣裙。
沈沐晴仰起头，冷笑道：“静安王府的主子自然是静安王，还能有谁？”
“你敢泼我？！”
沈沐晴捂住嘴巴，佯做惊讶道：“哎呀呀，孙姐真是对不起，我本来准备倒废水的，谁知道废水找垃圾，给孙姐带来的不便之处，还望见谅。”
“你！”孙新宁嗔目相对，“你骂谁是垃圾？！”
“我以为我的很明白了。”
沈沐晴理了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道：“刚才孙姐为我加零水，我得去擦头发了，不耽误孙姐收拾容颜了。”
罢，沈沐晴转身要走，却是孙新宁怒道：“沈晴！你不要再嘚瑟，姑母已经下旨，待到回朝之日，我便是静安王府的王妃，倒是我必定亲手扒了你的皮，不过你若是现在肯句好话……”
沈沐晴转头看着她，笑道：“孙姐，有本事你现在扒。”
孙新宁一怔，攥紧拳头道：“你以为我不敢？！”
“我觉得你不敢。”
沈沐晴挑眉，孙新宁的拳头攥的更紧，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沈晴，她总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个偷的脸。
她冷哼一声，道：“轩辕安渝哥哥过，军营中不得闹事，我身为他的王妃……”
“呵。”孙新宁还没完，只听见沈沐晴一声轻蔑的笑声。
她抬起头，看着沈沐晴怒道：“你笑什么？”
沈沐晴仰起头，匪气的眉毛下一双眼眸却出奇的好看，她唇角张开，道：“还请孙姐想清楚，太后娘娘让王爷娶你，不是王爷自己要娶你，你还不是静安王府的妃子，你在王爷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位置，你没数吗？”
“你若想让王爷喜欢你，就好好做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王爷，你不清楚？
“那些你和王爷的花前月下到底是真还是假，那和王爷同乘一匹的冉底是不是你，你不知道？”
沈沐晴连连问了三个问题，少女的梦境总是美好的，孙新宁若不用自己的梦到处找茬，沈沐晴也懒得戳破真相。
“你！”孙新宁的眼睛瞪着，此刻却一个字也不出来了。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咬牙道：“你放肆！”
沈沐晴眯眸走向孙新宁，道：“孙姐，我是新城的主将，静安王的贴身侍卫沈晴，你不过是软磨硬泡弄到太后娘娘懿旨的跟屁虫，就算我放肆，又如何？”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步步上前，直到将孙新宁的身子抵在墙边。
孙新宁在外一直飞扬跋扈，可此刻在沈沐晴的面前，她的跋扈却一点也使不出来了。
她的嘴角有些颤抖，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和她差不多高的沈沐晴站在她面前。
沈沐晴的一只手抵在墙上，目光下移，落在孙新宁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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