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任府主子们除了三房和任舒外没有一个睡好的,就连知情的莺歌、碧春和兰香几个下人也是辗转反侧,尤其兰香一直提着心就怕任舒又悄悄出门飞走,时时关注着正房里的动静,好容易挨到天光大亮什么都没发生才敢囫囵闭了闭眼,没想竟睡到了午间。
院门外的吵闹声传进来,兰香迷糊得睁眼,看到透亮的太阳光,立时一股脑得坐起来,三下五除二得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院子里大榕树下任舒坐在秋千上,一个小丫鬟在背后轻轻推着。
新绿看到她,笑着跑过来:“兰香姐姐你可醒了,你这一觉可真沉,都晌午了才醒,再过一刻我们就吃午饭了。”
兰香眼见着任舒看见她了,慌道:“都这会子了,你怎不叫醒我?”
“小姐不让叫的。”
兰香一顿,又问道:“清露院还装了秋千?”
“今天刚装的,早上起来,小姐就让人在树下装了秋千,这不刚装好呢,小姐才玩一会儿。”
“新绿,去和大管家说一声给我安个箭靶子,还有北边的花草给我拔了,我要做个练武场。”
新绿忙应声,对着兰香笑了笑,自去找大管家。
这事是大事,大管家不敢自作主张,便向周沁禀报。
周沁端着茶盅的手一顿,便道:“去做吧。”
顿了顿又道:“以后二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来回我了。这是老太爷发的话。”
任灏不想听到她的事,周沁现在也不想听到。
大管家愣了愣忙答应着退了下去。
新绿没多久就回来了,禀道:“小姐,大管家说今天可能迟了,午响后先来把草除了,明儿再装箭靶子和修练武场。”
任舒嗯了声,进屋吃饭去了。
一整天任舒都没有出门,连以前每日不断的请安也没做,不是吃饭就是在院子里和丫鬟们玩踢毽子或荡秋千,这让兰香感觉很不真实,一直到任舒安寝了好久才松下心神。
隔天一如昨日,只下午任舒睡了午觉起来就见新绿匆忙得跑进来。
“小姐,有个道观的人到顺天府告你”
任舒神色未变,让兰香伺候着穿好衣服坐到桌边,倒了杯茶喝,喝完才道:“哦。”
新绿以为她不信,急道:“是真的!小姐!底下人都知道了,大管家进内院报的夫人,我去找小丫头玩的时候碰到莺歌姐姐,莺歌姐姐和我说的。”
任舒仍旧没有动作,这态度倒让新绿摸不着头脑,她不由去看兰香,却发现兰香双眼无神显然是走神了,她不好在小姐面前拆穿她,奈何心中焦虑,便仍旧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听莺歌姐姐说,他们状告任府请人上门为任家嫡二姑娘驱邪却被打伤,请顺天府尹作主呢。还说你中邪又残暴不仁,求顺天府尹斩首。”
“不着急啊,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姐!”
新绿震惊了,这是什么话,这么粗俗的话竟然是天仙般的小姐说的,老天爷啊!
“行了,别听风就是雨的。这事自有老太爷、老爷夫人处理,咱们就好好伺候小姐就好。”
“顺天府的人来拿小姐怎么办?”
“来就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任舒笑着道。她最不怕的是什么?最不怕的就是死。
任舒冷笑一声,突然站起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兰香,吩咐备车。”
“小姐,你要出去?”
兰香迟疑问道。
任舒看向她:“我要出去。”
“那我去禀报夫人。”
任舒深深看她一眼:“那你去吧。”
兰香被看得害怕,并没有动,指着新绿道:“新绿,你去通禀夫人。”
说完,自己跑去说备车的时候。
周沁听了新绿的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去吧。以后小姐出门不必回我了。”
新绿不明所以,看向莺歌,见她点了点头才应下,回了清露院和任舒一说,任舒什么都没说,等兰香回来后便出了门。
新绿没有带,只让兰香跟着,出了城门,撞见个背着柴火回家的,任舒见了买下来他所有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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