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支紫毫从桌几上滚到了地上,“砰当”一声,在安静的青霖殿中成了独角儿。
“以后如若朕不传你,你便不要来见朕。”
听到此话,林深的眉颤了颤,敛着面色开口:“十日后……”
“登基大典破除。”伍虞冷视林深。
自己权政全握,众人皆知。登基大典可以不必举行了,只下一道大赦令即可。还有一点原因是,如若十日后的大典如期承举,那么,当日他就要册封皇后,因为先皇遗诏上定的日子正是那日。
在皇帝登基之日入主后宫,这等殊荣,在伍虞看来,有些人不配拥有。
“那,你们的婚仪……”林深担忧地凝视伍虞。
“从简。”伍虞面色未改。
低头微微叹了一声后,林深语气失落地问道:“到时,我可以来吗?”
“你若乐意见证,朕一定欣然迎你。”
伍虞一字一顿,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主隆恩,微臣告退。”林深行完大礼,缓缓转身朝殿外行去。
香薰球被大力摔到了地上,一声铃脆的响声过后,窣窣沥沥的声音接着传开,原来是它滚到了林深脚边。
“以前你在书院处处照顾我,总想让我顺心,当初我将先皇遗诏说于你时,你选择遵从夫子,如今,你又想让千曲如意。你呢!你自己呢?”伍虞对着林深的背影大声说着,“一个为迎顺别人不惜丢掉自己的人,无论到任何时候,他都活不完整!”
林深顿住。
“不让她难过,不让你恸悔,这是我希望的。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罢了。”
是啊,他在满足自己。
不过只是自己的心愿全是为别人而结罢了。
说完,林深急步走了。
青霖殿里,唯有怅然望着殿门的伍虞和满室的廖寞作伴……
西街相府门前的不远处。
芳仪的神色惊讶得仿佛看见了清晨时升于西方的太阳:“皇上,皇上怎会!”
冬歌定定望着话都说不到一块的芳仪,不发一言。
下一刻,芳仪便道出了她的惊讶之由。
“皇上若是对姑娘有意,为何会送这个呢,难道不是应该先运个十箱八箱金银首饰来相府吗?”
“……”冬歌一时无语。
芳仪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后忆及了某事,突然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了!我在光华宫时听一老妪说过,伍帝命人在十天内给自己造了一处暗阁,专门用来收藏木刻之类的东西,听说里面陈列的木刻有大有小,且都是他自己刻的。不过他似乎是怕先朝的老臣仍像当年一样议论自己沉溺异趣、无力功政,所以很少再做木刻了。”
“难不成,姑娘手上戴的,是圣上亲手刻的?!”
看着自己的傻丫鬟的神色短短一会儿时间内变了几变,冬歌耷着眼皮,以十分无奈的眼神望着她。
“姑娘,奴婢想去内院看看。”芳仪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地看着冬歌。
“不是。”冬歌咬牙道,“不是皇上刻的。”
“姑娘,你别急着走啊,快给奴婢说说……”冬歌转头一走,芳仪赶忙追了过去。
秋风寒,锦衾暖,暗愫绞缠,
长生系,兵书繁,人心思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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