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微风拂过树梢,响起细碎的簌簌之声。
已是黄昏时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味道,黑水河两岸,大片酱黄色的土地寂寞地裸露着,枯黄的树林里,几只乌鸦有一搭没一搭地噪呱着,间或扑扇两下翅膀。
官道上空无一人,两旁高大的白杨树在北风中瑟瑟发抖。
官道旁的水塘里,孟占山正指挥着战士通过一根粗绳子将一挺重机枪往外拖。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片水塘,结果不但拖出了一挺重机枪,还发现重机枪上拴着一包泥乎乎的银元。
孟占山湿漉漉的站着,跟个泥人似的,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衩,棉袄棉裤被卷成一卷儿堆在枯草上。
他淘了瓢水,劈头盖脑的浇下,泥垢一去,露出一道道瘆人的伤疤,有的凹了下去,像被剜去一块肉,有的突了出来,像是多了一块肉,任谁一见,都会生出一种壮烈的感觉。
他的水性极好,两个来回就摸到了重机枪,还拴上了绳子,此刻正不满地嘟囔着:“我操,老子吃了一嘴泥才摸上来的宝贝,你们几个小子就不能轻点,谁要是磕坏了哪儿,老子撸他!”
“呸呸!”他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哆里哆嗦的开始穿衣裳。
队员们乐开了花,“我操,发大财了!”
孟占山突然问一旁杨树上的哨兵:“富贵!有动静吗?”
“没有啊?”哨兵在树上回答。
孟占山将右掌成弧形贴在耳边,随后将双眼投向灰蒙蒙的天际,猛然挥手道:“准备战斗!”
战士们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抄起枪朝路边的土包后躲去。
天地之间隐约传来沉沉的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
抬眼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下出现七个小黑点,正变得越来越大。
终于看清了,那是一队鬼子骑兵!
过不多时,一乘马已狂奔到不远处,后面又有七乘马如飞赶至,子弹嗖嗖的打来,地面上腾起一连串的尘烟。
相距还有二百多米时,只听“嗷呜”一声,前面那马屁股中弹,一个人立,翻倒在地。
马上两人“噗通!噗通!”撞下马来,其中一人口吐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另一个人稍作犹豫,立刻飞身而起,朝路边的小丘上发足狂奔,脑后长发飞扬,竟是一个女子。
空中子弹乱飞,七个头带钢盔的骑兵飞卷而至,很快就追上土丘,兜转马头将女子围在核心。
面对凶神恶煞的骑兵,女子竟全无惧色,“嗖”的抽出一炳短剑,一个弓步,横剑在胸,眼光迅速扫视着四周,似乎想杀开一条血路。可骑兵们一个个如狼似虎,圈转着马头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竟不给女子留半点缝隙……
——孟占山摆摆手,示意队员们不要妄动。
突然间,只听一声呼喝,众骑兵“扑通!扑通!”跳下马来,一个骑兵闪在旁边担任警戒,其余的骑兵迅速将女子围住,一边进逼,一边淫笑着做出各种手势。
望着围住自己的鬼子,女子一声娇咤,挥动短剑奋力抵抗,短剑舞出一团雪花,上下翻飞,日军近身不得。
忽听“当!”的一声,一个军官打扮的鬼子猛地将战刀击打在女子的短剑上,这一击力道甚大,女子一声惊呼,短剑脱手而飞。军官又闪电般飞出一脚,正中女子膝弯,只听一声惨呼,女子被踢的跪伏在地,迎面又飞来一脚,女子闷哼一声,仰面就倒。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子,几个鬼子舔着干裂的嘴唇发出淫荡的笑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在这荒郊野地里围住这么一个漂亮女子,他们无不蠢蠢欲动。
女子很快就被压住了身子,面对恶魔般的鬼子,她拼命反抗,喉咙里出了凄惨的叫声,可鬼子毫不理会。
“哧”一声,鬼子开始撕扯女子的衣服,女子大急,她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身上的衣服随着“哧哧”的撕扯声露出好几个破洞。
她拼命护住胸前,那是她最后的防线,她在竭力保护。
两个鬼子突然一扑而上,狞笑着扳住女子的胳膊,女子拼命晃动,却被死死按住,又有两个鬼子扑上来按住女子的双腿,女子被摊成“大”字形,像一只被钉在地上的玉蝴蝶。
她绝望地望着恶魔般的鬼子,厌恶地把脸扭向天空,那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北风呼啸,残阳如血。
——顺子急了,用力摇晃孟占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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