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离开后,蕤茵去了北渊的屋里,桌上摆满了酒,他已喝了大半。见到蕤茵进来,抬头问了一句:“走了?”
蕤茵答道:“姑娘走了。”
“那她临走前可有说什么?”
“姑娘说将军便拜托给我们了,要我今后不要在将军面前提起她。”
北渊闻言,笑了,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你可以下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床,被褥上还有一抹刺眼的红色。也就几个时辰前,他还与南栀缠绵床榻,没曾想,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变得那么快,所有的感情都是可以装出来的。也罢,是他大意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还是到达了王宫,涂禹已经在殿中等她。她面无表情进殿,也不曾对涂禹说过一句话。
但涂禹并不在意,反而还马上下旨封她为淑妃,赐居凰栖殿,择日举行封妃大典。
南栀到了凰栖殿时,殿中站着十几个宫女与内侍,她也无意搭理,往内殿走去。她从将军府出来时,只带走了北渊给她买的那只簪子。她将簪子从头上取了下来,细细抚摸着,眼泪猝不及防掉在簪子上。
索性今日是大年初一,涂禹还有许多事要做,并未来她这里,而她闷闷不乐的,午膳与晚膳都没用多少。夜里时,她的贴身宫女沁薇进来通传,说是王后来了。
南栀这才起身,整理了一番,出去。
那日宴会,她只远远见过一次王后,只记得她气质端庄,确有母仪天下之风。
南栀给王后见礼后,王后道:“你不必如此拘谨,今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深夜叨扰确实是本宫不对,但念着你初入后宫,应该有些不惯,所以特来看看你。”
南栀并未表现得有多热情,她甚至一个笑容都没有,“王后应当晓得,我并不是自愿入宫,今后也不会与王后争宠,所以王后也不必特地来……”
“难不成,你觉得我来看你,是想警告你莫要与我争宠?”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算是错看我了。我虽为王后,也不过是担得一个虚名罢了。嫁入王宫,也不过是为了家族荣耀,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我知道你与黎将军的事情,可我也对你爱莫能助。如今只是想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王上与黎将军都倾慕。今日一见,确实不同于其他的女子。”
南栀被王后这一番话说的有些面红耳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王宫里有涂禹那般不择手段的王上,其他人也都是不择手段。她抱歉道:“是我太过激进了。”
“无事,若我是你,定然也会这般。”
南栀给王后倒了一杯茶,递给王后时,被王后眼尖瞧见她脖子上的痕迹,她当即便惊了,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
南栀一脸疑惑的看向王后,只见王后道:“你与黎将军已有夫妻之实?”
一听到王后如此说,她下意识遮住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你可知这在宫里是大罪,会掉脑袋的。”
“我来这里就没想着要活着,他敢强迫我进宫时,就应该会想到有此结果。”南栀又替王后倒了一杯茶,继续道:“王后,今日多谢你来看我。”
王后抿了一口茶,却没告诉她,今日是北渊让她来的。她与北渊也是多年的好友,当北渊致信给她时,她便将这所有的一切串联了起来。
北渊在南栀离开后,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明明南栀整日都待在府中,怎会与涂禹有接触。除了在酒楼吃饭和宴会那两次,他们见过两次,从哪往后,便是再无见面的机会。忽然间北渊想起之前宴会中途,南栀与他偷偷走了出去,他半路回去替她拿披风,还无缘无故被御史缠了一会。等他回去找南栀时,南栀便有些不对劲,后来更是泪流不止。当时他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对于南栀蹩脚的理由也是信了大概。如今细细想来,应当是那时涂禹寻了她,逼她进宫。
可北渊也没想到,涂禹究竟用什么来威胁南栀,能让南栀如此心甘情愿的进宫。于是他致信给王后拓跋羽,让她帮忙探寻一二。
拓跋羽离开后,南栀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中皆是北渊那失望的眼神。她原以为她真的可以与他白头偕老,恩爱一生。可笑命运弄人,她与北渊终是散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利刃,这从前是北渊给她防身用的。现如今这把匕首怕是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第二日,南栀天微亮就起身了,她已经整整两日两夜不曾合眼过,可她也丝毫不觉得困。长夜漫漫,折磨她的却是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在这宫中的每一刻都是煎熬的,仅仅在宫中只过了一天一夜,可她总觉得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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