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世也不太明白这种意外为什么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尤其是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时候。
她假装依旧昏睡着，身边贴着一具温热的柔软的身躯，大概是周晏言。
耳边已经没有了睡前的车辆颠簸的哐哐声，那大概是个很古老的破的车子，行驶起来很吵，一直响一直响。
她没有睁开眼睛，担心会打人看着。
她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但不敢滥用。
等了好一会儿除了听见自己和身边小孩的呼吸，她还听见了风吹动草丛的沙沙声，那声音像是响在耳边，吓得身边的小孩瑟缩了一下。
看来是醒了。
时世等贴着自己的小孩叫唤她才睁开眼睛：“姐姐？”
声音又细又小，发着抖，似乎是害怕极了。
两个人的眼口都没有被封上，所处的空间狭窄低矮，有一户很低的小小铁窗户，外面的月色流淌进来，让两个人勉强能看清周围。
时世坐了起来，手和脚是分开绑的，周晏言也试图模仿时世的动作，跟一条上岸的鱼一样扑腾。
太窄了，时世被挤得心烦，压低了声音：“你别动了。”
周晏言果然不动了，但整个人开始发抖，慢慢地竟然开始啜泣！
时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这种不妙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哭的吗？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类！
周晏言控制不住自己，带着哭腔小声问：“姐姐你不害怕吗？”
时世摇头。
除了卫道士之外，没有什么能叫她害怕的了。
金前辈说，卫道士是非常残忍的，并且他们总有着对付她这一类生命的法子，各种可怕的法子。
她这时候甚至有点想继续睡，但不行。
时世不耐地绷直了唇线，半晌后还是压住翻涌上来的情绪开口：“你把眼睛闭上。”
周晏言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珠子闪着细碎的光，楚楚可怜地露出无辜茫然小眼神儿。
时世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你把眼睛闭上。”
这么个傻子是怎么做到复仇的？
周晏言就是不闭眼睛，他还提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先把眼睛闭上。”
“可是……”
时世自觉温柔，但眼前的小孩就好像天生反骨要跟她对着干，她皱着眉：“你听话，好不好？”
周晏言看着居高临下望过来的女孩，奇怪地把要出口的“不好”吞回了肚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睫毛扑闪扑闪，胃部和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他忽然不抖了，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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