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鲜血四溅,邬媚只觉得眼前尽是血光,待视野清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她眼眶滑落。原来方才模糊了视线的是她的泪水,两具失去了头颅的身子缓缓软到倒在地,强烈的血腥之气后,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红衣之人,她双眸黯淡,唇色苍白,似乎能看到生命的烛火在寒风下的残喘,她的身前,两把剑尖透体而出,她的身后,两名黑衣人捂着断臂惨剑
“为什么?”邬媚不觉得自己在哭,可泪水却止不住似的溢出眼眶。
赤练脸色灰败,低声宛若呢喃,“宗主,你不能死。”
“那你就可以轻易去死了吗?”
“宗主,我的命,是他的。”
一口一个宗主,邬媚站在赤练面前,可赤练的眼里,只有少年一人,邬媚张开了口又合上,合了口又张开,却不出一句话来。
“云景歌……”红衣似血,飞舞过少年的眼前,她一如初见时在楼阁上饮酒的魔尊无邪,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道邪肆而柔和的弧度,带着最后的三人飞入断崖,“……好喜欢你。”
脆弱的话语在山风中破碎,少年一怔,回过神时,山头已不见了那饶身影。
此山下无藤网,这是少年特意选的悬崖,为了不让教化堂留下活口,不想,却是他亲手为无邪挑选了一座坟墓……其实早从一开始,在少年的计划里,她都是十死无生的,不过是从死在了他的身后,变成了死在他眼前。
山风猎猎,扬起少年手中艳红的丝带,如火,似血,艳烈得一如那个人,他松开指尖,任由山顶的风带走忘记送出的礼物,今日,是无邪的生辰。
……
“今是我的生辰。”红衣的无邪跟在白衣的少年身后,淡淡地开口道。
“嗯。”少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今是我的生辰。”无邪又平静地了一遍。
“哦。”少年一边思考着手中的委托一边应和。
“今是我的生辰。”了三遍的话依然如一个平凡的陈述句。
少年听进了一些,多讲了几个字,“知道了……”
忽然一袭红影惊鸿,无邪一拳砸在了少年面前的梨花木的书案上,书案应声而裂,各种东西乱七八糟地掉在地上,散了一地,无邪细长英气的眉梢一挑,直视着少年平静而强势地道:“今,是我的生辰。”
“……”少年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张了张口,“我帮你挑了个礼物,不过不适合你。”
无邪显然没顾上后半句话,性感的薄唇一扬,握拳的手掌一摊就伸到了少年面前,“礼物呢?”
“送……送人了。”
“……”
少年心惊胆战地看着无邪一脚踹烂了一把椅子,头也不回地离了开去。
“送什么人,只要是你送的,都是合适的。”
……
今的少年站在断崖边,低语道:“这次的礼物,我觉得很适合你。”
那次的初见,一袭红衣如火,一碗烈酒香醇,惊艳了少年,而之后摆宴,当少年愁苦无人助兴时,她一身白衣,眉眼凌厉,一曲惊四座。无邪从来不知,早在那两次相遇后,她已经完成了心愿,走入了少年的眼中,而之后少年安排她进宫,把她丢在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把那份悸动抽丝剥茧,弃置在不愿回想的心底。
“走吧。”
邬媚似被惊醒,抬头时,却见少年面容平静,眸色冷寂,唇边一丝浅然的笑意,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唯余一丝冷香清冽。
再一次地认识到,这是怎样一个残忍无情,性凉薄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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