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卓说得张狂,事到如今他嘴里能蹦跶出什么话来,都不奇怪。
甘酒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呼吸却是肉眼可见地一滞“闭嘴!”
杜卓却越笑越狂妄“怎么,还说不得啦?还是说,说到你害怕的点上来了?她都掉湖里去了,那里面还有怪物,你觉得,凭她能活得下来吗?别自欺欺人了”
甘酒心烦意乱,一声“闭嘴”已经喊得苍白又无力。他仓皇离开了地牢,身后是杜卓疯魔般的笑声。
笑着笑着,杜卓笑出了泪来,泪水的咸涩裹在脸上受伤的皮肉里,泛出鲜红的色泽。
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显得越发空洞,心底一点刺慢慢让他的心出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他摇了摇头,却是苦笑道“我还真是疯了。和容倦一样,原来我也是疯子。父亲啊,您看中的,果然非死即疯啊”
甘酒踉踉跄跄去了小黑阁,谁也不敢拦,谁也拦不住。
平日里白华身边的小宫女拿着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湿了衣袖一片。她低低抽泣着,身边站着同样担忧的近侍。
“好了,你别哭了。”近侍叹了口气,“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小宫女眼泪汪汪”你好凶残”
近侍无言“我我哪有,啊哟,真的是,别冤枉好人。”
近侍心里担心着甘酒的情绪,挺怕他深爱着皇后,会想不开。小宫女早就不止听命于甘酒了,这么多日子下来,她对白华产生了真诚的友情,如今白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实在是担心得很,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要不是我当时没能好好看护娘娘,我家娘娘也不会突然就丢了!都怪我呜呜哇哇哇哇”小宫女憋不住眼泪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近侍手忙脚乱,头一次见哭得这么凶猛且眼泪哗哗不止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能教她好些。
这现在的局势乱得很,近侍心里也是担心,怕皇上一蹶不振或者直接殉情或许这个词用得不太美妙,但是毕竟那么大的事,白华生存下来的机会真的很渺茫。说好听点还能给人留点念想和希望,说难听点的,真就可以掐灭那一点微末的希望了。
近侍不知道旁人怎么想,但他在宫里也这么些年了,对事情的判断真还是挺准的。对于这事儿,除非奇迹发生,可偏偏这样的奇迹又少之又少,实在可怜。他也不想这么悲观,但是生死这种事情,有时只能听天由命,有时候,就是由不得人。
当然,这些个想法和心里话,他都是不敢往外说的,要不然,甘酒估计能把他拖出去斩了也不可说。
近侍看着那幽暗的小黑阁,也许,这会是好甘酒待在里面最长的时间了吧。
小宫女还在不停地哭,根本停不下来。好不容易,近侍逗她开心,把她哄好了,她逛了个御花园,瞅见皇后娘年喜欢的紫藤花,就绷不住了,又大声哭了出来,扰得近侍一阵头疼。
这会儿好好的,指不定瞅见什么,甚至吃个酸甜糕点,也能听见她那惊天地的哭声。一边哭还一边叫唤“我家娘娘啊娘娘都怪我呜哇”
近侍扶额,他这是伤心难过担忧通通都暂时没有了,只有眼前的事忙活都忙活不过来,累得他左哄又哄,分身乏术。
“姑奶奶,您别叫了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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