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青灯放开双膝，直立躯，目光看向天涯海渊之外。
然后转过来，喃喃说道：“灾兽旱魁伴随死亡而生，金玄钟自毁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毁灭灾兽。”
青灯的话像是在给李二狗和恶魔营的众人解释，又像是在自惑。
见青灯这样说，李二狗捏动着字胡，上前问道：“姜氏圣族的人知不知道金玄钟的自毁不能毁灭灾兽？”
青灯并没有因为李二狗的来历不明有所隐瞒，道：“灾兽的记载在各大圣地内都有比之外界更加详细的图录，姜氏圣族的人不会不知。”
李二狗依旧捏动着嘴角边上的字胡，目光却打量起了青灯。
思考了片刻，开口道：“不妨告诉你，狗爷之前杀了姜氏圣族的两名嫡系，外面的姜海崖肯定想要了狗爷的命。”
“可是姜海崖若是想要狗爷的命，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姜海崖又明知金玄钟自毁，也毁灭不了灾兽，可他还是要这么做。”
“狗爷猜想，姜海崖要毁灭的根本不是灾兽，而是你。”
青灯的神色依旧很平静淡然，目光却轻轻闪动，说道：“小僧与姜氏圣族的人，一无瓜葛，二无仇怨，又何至于如此？”
李二狗道：“那谁知道，说不定你的名声比姜海崖大，他想杀了你扬名！”
“又或者，你的上有姜海崖想要的东西，他想夺了去也不一定。”
说话间，李二狗一直在注视着青灯的神变化。
李二狗所说的话大部分只是猜测加编造。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想挑拨青灯，借青灯之手对付姜海崖。
再不济，也要让青灯将这破阵打开，放出恶魔营。
可是李二狗观察的良久，都没有发现青灯有任何的愤怒或者要离开天涯海渊的意思。
李二狗忍不住问道：“你都要死了，你还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青灯的目光却看向了恶魔营的三百死囚，神色从容且认真的道：“小僧不能离开。”
李二狗问道：“为何？”
青灯道：“灾兽带来的毁灭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尚可控制。”
“而恶魔营所背负的杀孽太深，若小僧离去，恶魔营出世所带来的毁灭会比灾兽更大。”
“轮回不过一场梦，小僧可以伴随着天涯海渊而消亡，但小僧不能将恶魔放出。”
李二狗一脸惊呆的看着青灯，又看向了恶魔营的陈九公。
他是真的怀疑，这群恶魔上辈子是不是刨了青灯的祖坟，竟然能让青灯如此不顾一切，舍忘已。
青灯的大义和对世间万物的理解，在李二狗看来，就是愚蠢。
偏偏，像李二狗这样的人，唯一对付不了的，便是愚蠢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常人永远也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不过，青灯的愚，是大智若愚。
而就在金玄钟封印天涯海渊之际，一道略感羸弱的躯，脚踩黑色鸦，进入了渤海的上空。
在影的肩头，还匍匐着一只掉光毛的苍鹰。
这道影，正是敖北。
丑奴和华十并未跟随敖北而至。
华十的能力更适合留在悬空山，而在帝都天宁城，正南域武道宗门的频繁活动，也需要丑奴的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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