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这话怪吓人的。”乔卿莫惊得忘了呼吸,在这儿之前她只想过父亲会辞官,却不晓得有可能会获罪。玩忽职守之罪她晓得的,轻者蹲大牢重者丢小命。她不想!她害怕!京都明明有大舅舅罩着,再加上大伯父,虽然他不喜父亲但为了浔阳乔氏多少也会护着些,应该不会出事的。
可三舅母娘家是安郡王府,如今三舅母突然来萝梦阁又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真的要出大事么?
三舅母的堂妹是乐安县主,乐安县主又和自己一样在找冯道士,若说这之间没有关联,打死她也不信!
秦三太太见乔卿莫像魔怔了一般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瞬间懊恼自己话说太重将未经多少世事的外甥女给吓傻了。
“瞧我,说些什么浑话,想来有你大舅舅照顾着,出不了什么岔子。呸呸呸!!!瞎说的,佛祖饶恕,当不得真!”秦三太太自责的牵起乔卿莫的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又向一旁‘呸’了几下才做罢。还要再说些好话宽慰乔卿莫时,却见她红着鼻子凄凄地道;“父亲和福哥儿都好着呐着,舅母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吓唬我了。”
“都是舅母不好,舅母给你赔不是。”秦三太太作势便要起身给乔卿莫行礼赔不是。
乔卿莫惶恐,忙跟着起身抱住秦三太太的胳膊不让她屈膝,撒娇道;“舅母这哪儿是赔罪呀,这分明就是在折瑞儿的寿嘛。”
秦三太太作势思考了一会儿后又神秘兮兮地道;“也是,哪有人空手就来赔罪的。这样吧,舅母送你一个气质不凡的夫君如何?”
“舅母!”乔卿莫觉着被秦三太太戏弄了,羞恼得一屁股坐回软塌上,又小孩气的转身背对着秦三太太。心里诽腹道‘母亲果然说的没错,三舅母在亲近的人面前,就是个说话不着调的主儿。’
秦三太太瞧她这模样像是忘记了先前的不快,遂松了一口气,挨着乔卿莫坐下喝了口温茶笑道;“听说后天瑞儿也要去平昌侯府参加庄夫人的生辰贺宴,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打扮打扮,那庄夫人喜欢亮丽的颜色,你可别像平日似的穿太素。要记得多说话,庄夫人也不喜欢闷葫芦。”
乔卿莫依旧背对着秦三太太,气呼呼道;“好端端的,舅母说这个做甚。”
秦三太太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仆妇退远些,清了清嗓子这才附到乔卿莫耳旁悄声道;“那日我可都瞧见了,那庄世子看你的眼神跟丢了魂儿似的。我看八成呀,是想娶我们家瑞儿做新娘呐。只要你照着舅母说的去做,那庄世子便算是舅母送你的夫君了。”
乔卿莫惊呼一声,从软塌上弹了起来连连后退好几步,还是不远不近的佩蓝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住。
然,始作俑者正袖手捂面笑得头上的珠钗直乱颤。叮咚环佩之音和着秦三太太爽朗的笑声,振得乔卿莫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跟着砰砰直跳,面颊更是烧得通红似夏日晚霞,一时竟不知所措。
乔卿莫晓得这个三舅母是个胆儿大,可没想到她竟胆大到当着一屋子的仆妇丫鬟调笑自己,说出这种令人臊面的话来!
秦三太太看着乔卿莫手足无措的样子,连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边用手帕摁了摁眼角的笑泪,边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呀胆子终究还是小了些不似你母亲那般勇敢精明。今日,你且记住跟你说过的话便是。”秦三太太说完顺便怜爱的抚了抚乔卿莫的面颊。
‘记住说过的话?是哪句话?是庄夫人的生辰之事?还是说父亲的事?’秦三太太那微凉的掌心,像一盆掺了冰渣子的凉水,将乔卿莫浇了个浑身透寒。
乔卿莫心不在焉的送走秦三太太后,见绾青面色不太好的立在廊下等她,她本以为绾青是在秋棠院受了打击,现下又没心思去问,索性怏怏的回了内室。
谁知绾青跟着进来行礼道;“姑娘,角门来报。说温齐家的又拿着萝梦阁的牌子出去了。”
乔卿莫只觉得一个头两边大,挨在床边有气无力道;“她的的牌子不是让你给偷了么,这又是哪儿的牌子?”
“奴婢问过了,是竺墨的。”绾青也瞧出了自家姑娘心情不好,遂小心轻声地回话。
“竺墨......”乔卿莫瞬间想起来,竺墨是二等丫鬟本没有自由进出的牌子的,只因要照顾乔叔自己破例给了她一块儿。甚至自己因为上京都后才听说她的发小被卖到安郡王府做苦差,心里膈应,渐渐的便不再让竺墨进内室伺候自己了。
冯道士...温齐家的...乐安县主...安郡王府...
忽然之间,乔卿莫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拉了绾青挨着自己坐下,一阵耳语。
珠帘外,景红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情形,嘟了嘟嘴小声对佩蓝道;“姑娘果然还是待绾青更亲些。”这话不像玩笑,更像抱怨。
佩蓝瞪了景红一眼,神情严肃地回道;“姑娘待咱们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只是绾青与姑娘年纪相仿能说到一块儿去罢。以后莫要再说这烂舌头的话了,姑娘听了会寒心的。”
景红自知无趣,羞愧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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