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梦阁虽然熄了灯,知芍院正房内却是灯火通明。
秦太夫人那里一散秦四爷本该留宿在正房的日子,却被钟姨娘称病勾去房中欢度了。
秦吴氏本就上火,可谁知一转头又听说乔卿莫跟平昌侯府的庄世子在一处,而庶子秦镀却在陪自己小女儿玩连人乔表姑娘的眼风都不曾挨上。
秦吴氏瞬间怒火中烧,先是将秦镀叫到正房一通谩骂,什么‘没出息’‘没眼色的东西’这样的脏话骂了个遍后,待消了气方才放过秦镀。
秦镀前脚刚走,后脚秦吴氏就派了贴身大丫鬟灵儿端些糕点去看秦镀。
这便是秦吴氏了,她既知道四房就秦镀这么一根苗日后还有不少地方要仰仗他,自有一番笼络手段。
‘庄世子样貌,身家,前途,学识,样样出众,而自己庶子虽说比寻常的酸书生来说算是人中龙凤了,可比之庄世子就不够看的了。倘若庄世子真的对乔表姑娘有意,那自己庶子还有什么胜算?若自己庶子不能得那乔姑娘的芳心,庄世子又已经捷足先登的话,那全盘计划岂不是皆落空了?’眼根儿下秦吴氏在心里将秦镀与庄世子比较一番后,刚歇下的火儿又窜了起来,正独自一人急得团团转时。
她身边的管事妈妈松妈妈敲了门递话道;“太太,吴家表姑娘来了,您可要见见?”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秦吴氏心里疑惑,嘴上却道;“让她进来吧。”
吴娇莲应声,由松妈妈推门手里端了托盘,一步弱五分的进了屋。
“表姑母,我睡不着,便亲自下厨做了这桂花糜肉羹。见您房里灯还亮着,便端来给您尝尝,您就当是宵夜罢。”吴娇莲说着将托盘放到圆桌上,又扶了秦吴氏过来坐下,将白瓷勺子双手奉至秦吴氏手上。
“难得你有心,这夜深寒凉自个也应该顾着些自个的身子才是。”秦吴氏端了碗用勺子吃了一小口“嗯...味道真不错。虽说是肉羹,却带着桂花淡淡的香气,软糯可口却不油腻是极难得的。”说着又吃了一勺,有美食暖胃,先前的火气自然也消了不少。
“表姑母您喜欢便是我的福气了。”吴娇莲说着顺便挨了一旁的几凳坐了下。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秦吴氏一瞧吴娇莲一副预言又止的样子,顿时觉得碗里的肉羹不香了。随即转念一想;‘吴娇莲父母双亡,又只得她一个女女,死后名下的比寻常人家略丰厚的财产便由吴娇莲一个弱女子继承。可族中那些亲戚哪一个不是豺狼?哪一个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把吴娇莲生吞活剥了,好霸占其手里的财产。
可话又说回来,吴娇莲又岂是寻常弱女子?知道京都吴家是族里最得意的一脉,又因出自己曾在回祖籍时见过还只是八岁大的吴娇莲,所以热孝一过她便连夜托人变卖家产带上金银细软就来京都来投奔自己。说是已经定了亲事,只想借住在永诚伯府上以永诚伯府的名头保住嫁妆,又十分懂事的送给自己一套金镶宝石头面,自己想着想着不过是给个住处罢,这才禀明太夫人将人留在了永城伯府。
她本也乖巧,平日里呆在自己屋里从不乱走动,要去哪儿也会跟自己说一声。人老实又规矩,连太夫人也时不时的夸上两句。她今日这般,想必是有极难的事要需要帮忙罢。’
秦吴氏放了碗,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道;“你有什么话说便是了,就当是在自己家。”
吴娇莲起身,屈膝行礼后方才小心翼翼道;“表姑母仁慈,方才我来给表姑母送肉羹时,不小心听见了表姑母同镀表弟说的那些话了。”吴娇莲此话一出瞄见秦吴氏面色变了又变,心里甚至满意。表面上却是把头埋得更低自责内疚地道;“表姑母息怒,我本不是故意的。再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点子事情我就是烂舌头也不会说出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秦吴氏见吴娇莲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模样,气得差点弹起来。心里暗自骂道;‘好你个砍脑壳的小蹄子,平日里不觉得,倒学会下三滥听墙角了!’
吴娇莲抬起头笑盈盈得对上秦吴氏怒红的眼睛软软地道;“只是,表姑母给镀表弟出的主意实在不怎么样,也不知道表姑母您何年何月才娶得上心仪的儿媳妇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吴氏被吴娇莲突然兜转的话峰弄懵了。
吴娇莲却自顾自道;“表姑母,我命苦呀。先是失了双亲,如今又才知道先前定下的那门亲事,男方是个离不得汤药的病秧子。我若是嫁过去,那便是进了活死人墓了。表姑母您仁慈,若您愿意帮我脱离苦海,我自然也能助您成事。”
秦吴氏这才听明白,吴娇莲是想跟自己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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