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灭之源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在某种情况下，没有回应同样也是一种回应。
祂，没有去主动触动林纳德布置下来的自爆程序，就是好的开端。
稍微平复下心情之后，林纳德微微抬头，开始观察四周空间的环境，尝试着探测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究竟是何方。
总体而言，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小型空间碎片的地方。
这是他首先可以确定的，因为在他的四周不远处，就是漆黑如墨连光芒都能够吞噬的黑暗。
他能够肯定，那黑暗不是类似于宇宙真空、黑洞的情景，而是彻底的空间乱流。
黑暗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就是他穿越位面时隐约会感应到的混沌无序，夹杂着少许空间气息。
至于这处空间的具体模样，大概是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类似椭圆形的气泡样子。
下左右深不可测的黑暗正中心，不规则的气泡组成了空间的原始形状。
整个空间之中最大的一块陆地也是仅有的一块陆地并非山脉，而是一座数十万米高的‘山’！
事实，一般而言。当一座山的高度超越了某种极限之后，人们一般就不会在称呼这种地形为山了。
然而，不知道为何，林纳德第一眼见到眼前这高耸无比的陆地之时，脑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山这个词汇。
这座山是此处空间碎片当中唯一的陆地，在虚空中下沉浮。
这山脉颇大，直径至少有十余万里。
然而就是这么一颗巨大的山脉，中间居然多出了一个直径万里下的硕大空洞，直接贯穿了整个山脉。
被那空洞贯穿的山脉，分裂成大大小小的数百块，但又并没有彻底破碎。几十块较大的碎片，仍然勉强粘合在一起，勉强维系着球体的形状。
在这破碎山脉周围，无数应该是从山脉抛出的碎片，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殒石带，环绕在那巨大山脉周围。
林纳德立足之处，就正是殒石带中，一块巨大的殒石。
观其形状，其前身或许是山脉的一座大山。
林纳德就站在那座“大山”山腰的悬崖边，一块凸起的平台处，视线正对着那破碎的山脉，以及山脉中间，那触目惊心的巨大空洞。
他凝视着那巨大空洞。
双瞳之中，神光连闪。
看了好一阵，他缓缓抬起右手，竖起食指，对着山脉中间的巨大空洞，缓缓将食指戳了出去。
“就是用一根指头，轻轻这么一戳……”
他轻声自语：“一颗直径十几万里的山脉，就被戳出一个前后贯通、直径万里的大洞，整个山脉都崩了……”
神眼审视之下，他已经看出，山脉中间那个大洞，就是被一根指头戳出来的。
“一指碎星辰……”林纳德神情凝重：“究竟要何等神通才能做到？天仙都办不到吧？”
天仙是很强大。
但即使是天仙，可以轻松将一个世界的生灵毁灭，乃至可以花费些时间，将一整块陆地那么大的山脉击碎，却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写意，一指碎星辰。
“天仙要摧毁这么大一颗星辰，起码得花费个把月功夫，以天仙级的仙器不断轰击，才能将一颗这么大的山脉，毁灭到这种程度。一指点碎？天仙不可能办到！”
林纳德虽然未曾亲眼见过天仙，但他与众多仙人都间接交锋过，勉强可以略微推算出天仙的威能。
“我如果想打碎这么大的星辰，除非化身万丈巨人，再火力全开，对着这颗山脉轰几十万拳，才有可能将之粉碎到现在这种程度。还得是无人阻止、无人干涉……”
林纳德双瞳之中，神光连闪，推算着那碎星一指的威能：“以我现在的实力，如果被那一指点中……立刻就是人间蒸发，不灭之源都救不了我！”
深深吁出一口气，林纳德摇了摇头：“这颗山脉，实力也不弱，却不招惹了什么存在，居然落得这般下场……比遭遇过大破灭的外界都要惨了无数倍……”
之所以说这颗山脉实力不弱，是因为他在殒石带中，在破碎山脉周围的虚空中，以及山脉那勉强维系着的几十块大型碎片，看到了无数令人惊叹的遗迹。
殒石带里，飘浮着无数尸骨的残骸。
那些人体残骸，看去历经万劫而不腐朽，体表还在不断的溢出混沌仙气与扭曲麻木的精神力，若不细看，简直辨认不出是尸骸，会误以为都是活生生的生灵。
但林纳德知道，那些都是尸骨，早已死了不知多久，意识磨灭成灰绝对无法凝聚成型。
其中一个破洞后，伫立着一尊三丈高的尸体。
那尸体披挂残甲，手持一杆戟头破碎，只剩半截月牙小枝的大戟，双目圆瞪，脸凝固着惊怒交加的神情，胸口有一个硕大的空洞。
从尸体残留的一丝气息，林纳德知道，它生前乃是一位真仙，且修为远远超过了被他击杀的天庭星君，说不定就是一尊天仙。
但即使是地仙，即使驾驭着巨大的仙道战舰，也一样难逃死劫。
死后的尸身，兀自凝固着生前的战斗姿势，随着战舰残骸，在空旷寂静的宇宙虚空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无声飘荡……
这样的尸体，还有很多很多。
殒石带中、虚空之中，到处都飘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宇宙的真空环境，修士、仙人们生前的威能，令得它们能万年，乃至数万年都不腐朽。
而在残破的山脉，亦有无数勉强保持着完整的尸体，无数残破而壮观的遗迹。
林纳德甚至看到了一座口径足有千里的大炮。
那大炮炮口镶嵌在山脉表面，一座平原之。炮管深入地心。完全可以想象，当这门大炮开火之时，一击之下，绝对可以粉碎一些小型的山脉。
然而即使有着如此强大的仙道兵器，这山脉还是灭亡了。
那大炮炮口已残，深入地心的炮管内，飘浮着大量尸体。
林纳德沉默地扫视着破碎的山脉，扫视着山脉周围虚空之中，那无数的尸骨残骸，那密密麻麻的修士、仙人尸体，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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