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剑

“你的剑法极精妙。”

不知何时院子门口已经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白天见到过的素尘，而另一个梳着妇人发髻应当是位夫人。那长相阮泠十分熟悉，样貌面庞与她姑姑竟有几分相似，不过她的身份倒是不难猜。

“泠泠见过三小姐。”

倾身作礼，这位夫人自顾自走到院子中接过谢纾手上的树枝又将腕上的广袖挂起像是要与她比划比划的意思。

“小姑娘，这样的剑法已经有十数年不曾出现了，今日得见倒想切磋一番。不必担心，你的内力薄弱，我们只比招式，不比内力。”

阮泠握起手上的树枝，微微颔首，三小姐看上去十分随和，阮泠也正想试试自己的剑法是否还熟练。

“那泠泠请教了。”

她可要好好把握了，只比招式，那刚刚丢的面子可要拾回来！

手腕反转，落英剑法讲究以柔克刚，如同飘落花瓣一般，落花无声中取人短处，而寒光剑法恰恰相反，剑法凌厉，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从前她未见过寒光剑，如今见了她也奇怪，落英剑法柔和，可落英剑却是坚硬无比，而寒光剑法凌厉，寒光剑却是形如短鞭。

谢纾在一旁看着也像是在琢磨，这位夫人剑法凌厉形势像占了上乘。可仔细看，每一招每一式都被阮泠牵制，这两种剑法相互克制，难分高下。

虽说不用内力，可阮泠的体力也不似习武之时那般，不一会儿呼吸就开始加重，额上也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过三小姐也没好到哪里去，说实质的她在被牵制，然剑法轻柔找不到丝毫破绽，她手臂渐渐没有力气，臂弯不着痕迹的下沉一寸，就这一寸让阮泠找到机会反手绕过剑势，侧避腰身，树枝尖恰好抵到手腕。

“你赢了。”

三小姐放下已经翻起外皮的树枝，将袖挂解开，素尘方走上前来，递了一方绣帕给她，也递了一方给阮泠。

“小姑娘你真的很有天分，若是勤加练习想是将来必有大成。”

阮泠微微倾身作礼，这位三小姐倒也是个武功上乘的，刚刚竟是半分也没用内力。

“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

“元泠泠。”

三小姐默念一遍，神色有些异样，面容上浮现了一丝落寞。

“夫人，玩够了，我们该走了，大人在府门等您呢。”

见自家夫人分了神，素尘开口提醒。

“夫人？”

“啊？好的，泠泠，改日再见我希望能看到你武功有所大成，那时我们可以再比试。”

“当然可以，还未请教三小姐尊名。”

江湖规矩，战后留名，看她这副认真模样三小姐倒是有些忍俊不禁，她笑起来很温暖，四月春日的暖阳。

“那就依着规矩，我叫元棠。”

棠？姑姑闺名亦是棠字。

“泠泠，我走了，期待和你重逢。”

说罢就和素尘一同离开了院子，待她走后绒嫣方才跑到她面前一脸激动。

“泠泠，你…你居然打败了三小姐，太厉害了吧！”

阮泠收了心思，想着终于在她俩面前找回面子，连腰背都挺了挺。

简单了解了寒光府的环境，这第三日就要和内门弟子一同习武了，落英院是内门甲等弟子，莫说小绒这般完全没有功底的，就是如今这个内力薄弱的她也至多是个半吊子。

“小泠儿，这里这里！”

人群中最跳脱的非元栩莫属了。果不其然，一众弟子齐刷刷的看向这边，绒嫣不由得侧了侧身站到了阮泠身后。

元栩看她三人愣在原地半天不曾挪动，便自顾自的跑来拉她们，阮泠这边本想低调一点，毕竟自己能力有限还是不要引人注意为好。可偏偏就…

“师姐，听说这是师叔自外找回的小师妹们，想是应该天赋异禀才对，虽然师傅说了直接进了甲等院，可是毕竟我们这些师兄弟也是自己一点点努力才得来落英院的，不若几位师妹和我切磋一番不要让人误会了才是。”

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小绒不必说根本不是对手，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能留在甲院的怕是只有谢纾。

“元清妍，你在甲院呆了多长时间，师妹们不过方才到访，你好意思吗，我看你是平日里比不过师兄弟们才来欺负师妹们的吧？”

元栩师姐护着她们，可阮泠心中有数，莫说是小绒，就连现在的她也未必能赢得过，这样光明正大开后门将来必定低人一等。

“师姐，公平起见，我有自知之明，以门派弟子标准来审核即可，我的能力到哪里我去哪儿。”

她一向不喜欢搞特殊，特别是如今自己的能力应是还达不到甲院水平，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很不好。

“那元栩师妹我来吧，我以门派甲等入门弟子标准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