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隗乃是重耳在狄国时所取妻室,此女也是一位奇女子,当日分别重耳曾与其立下二十五年之约,若二十五年仍未归来,尽可自行改嫁。
提起此女狐偃亦是唏嘘不已,语气稍显严厉:“公子可曾记得季隗当日的话语,好男儿志在四方,公子只管闯荡,季隗会抚养好孩儿,在慈您归来。”
十二年厮守,那道立于尖山疙瘩的身影如何能够忘却,重耳眼含热泪,喃喃道:“我对不起季隗,对不起她啊。”
“公子对不起的不光是季隗与齐姜,还有这一路上为保护你而身亡的将士,以及千千万万翘首期盼公子归来的晋国子民!”
狐偃到最后双眼中已饱含泪水,重耳有所触动,沉吟片刻还是摇头道:“这一路上已经有太多人因为我而丧命,我想通了,侯位并不重要,舅父,咱们返回临淄吧,我与易牙私交甚好,有其作保齐公不会为难我等的。”
“痴儿啊,你的英明都去了哪里。”狐偃频频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失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仔细回想一下,刚入临淄那易牙便主动拜访,后来更是服齐公将齐姜婚配于你,非亲非故他凭何对你如此上心,你不会当真相信仅是因为钦佩之情吧?”
重耳从未思考过此事,细想之下的确经不起推敲,但还是嘴硬道:“我不过一介流亡之人,易牙却是齐公股肱之臣,能贪图我什么,舅父恐怕多虑了。”
“愚蠢!你的确一无所有,但却是晋国正统血脉,我不妨与你明言,那易牙乃是夷吾安插在齐国的暗子!”
“怎么可能!”重耳大惊失色,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若易牙真是夷吾的人,为何不直接将我击毙,如此一来岂不是更为省事。”
“一介流亡之饶性命怎能与王国霸业相比,夷吾将易牙安插于齐国朝堂所图不,将你击杀容易,但暗子的身份势必也会暴露,因此才采取怀柔手段,妄图消磨公子斗志,若非我等及时发觉,还真有可能遂其所愿。”
重耳面色变了又变,纠结半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们如何发现易牙乃是夷吾之人?齐姜……齐姜姑娘也是夷吾安排的吗?”
“痴儿,齐姜姑娘若是夷吾之人,怎会配合我等诱骗你离开。”
“这倒也是。”重耳心中长出一口气,尴尬地挠挠头,狐偃见状笑道:“也是多亏了齐姜姑娘偶然间看到夷吾的来信并告知我等,我等才知晓夷吾与易牙二人所包藏的祸心,因为担心公子露出破绽遂未明言,公子切不可忘记齐姜姑娘的恩情啊。”
“我等就这样走了,齐姜回去如何向易牙交代?”
有情有义之人方可成就大事,狐偃并未因为重耳的优柔而气恼,放缓语气将计划和盘托出,重耳听完后总算是放下心来,但还是气不过众人趁酒醉绑架自己,赌气道:“我们此行去往何处,提前好,若仍无结果休怪我剑斩舅父,生啖其肉。”
“回公子的话,我等打算先去宋国碰碰运气。”狐偃满脸堆笑,语气却甚是认真:“若此行不成老夫亦不会苟活,肉公子只管吃便是。”
话音刚落,只听车厢外的魏犨插话道:“没错,若此行不成,我等皆不会苟活,这么多肉公子可以一次吃个够。”
“刚才那是气话,作不得数,本公子命令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好好活着!”
官道上响起一阵畅快的笑声,一车四马奔驰在夜色之中,义无反关踏上未知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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