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封心中略有不安,总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思虑再三,还是出了自己的担忧:“师叔,您方才入宫,弃疾是否有反常之处?”
“反常之处?”入宫时伍子胥心绪错乱,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救下父兄性命,并未关注其他,现在回忆起来弃疾的表现的确较以往略有不同:“弃疾好像有些怕我,目光躲闪不定,另外其卫兵中还藏有两名伯境高手。”
“师叔可曾想过,弃疾若只想处决伍太傅,为何要等到您回城后才放出消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伍子胥并非愚钝之人,稍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你的意思是弃疾故意引我劫囚,好将伍家彻底消灭。”
“晚辈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若果真如此,恐怕大牢中已经布好了罗地网,只等师叔入瓮。”
伍子胥脸上阴晴不定,他一身侯境中品修为,若想离开郢都内无人阻拦得住,但弃疾却掐住他了七寸,想要保护父兄一同撤离绝非易事。
“城中越乱,成功的机会越大。”王封从蓝田城全民腹泻的事件中尝到了甜头,下泻药的方法在郢都并不适用,但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取代:“放火,全城火起势必会有大半兵力被抽调至火场,师叔便可趁乱潜入大牢救人。”
“如此一来无辜的百姓便要遭殃,此举不仁义啊。”
即便到了如今的地步,伍子胥仍不愿意伤害楚国百姓,这点王封亦有考虑:“师叔认为,刚才聚集在门外的百姓有几人是真心愿意相助?”
“至少应有十余人。”这点伍子胥倒是十分自信,楚家世代忠良,在郢都乃至整个楚境内风评极好,受其恩惠者不计其数,十余人只是最保守的估计。
“放火只是为了扰乱守军视线,师叔多联络几名可靠之人,于城内草堆空地处放火,若守军未来得及驰援,有所准备下仅靠街坊也足以将火势控制住。”
将人救出只是第一步,更为艰难的是如何摆脱追捕,但这对伍子胥来却不算难事,他在郢都经营数年,自有离城的渠道。
“事不宜迟,贤侄你速带两个孩子离开,我去安排一下,今晚便动手劫狱。”
“师叔稍等,您逃离郢都后可有去处?”
伍子胥面露急色,父兄明日便将被问斩,他没有时间思考这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将二人救出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关心则乱,弃疾若真想借此机会对您下手,看到师叔现在这副样子一定窃喜不已。”
二人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王封思虑之周全,办事之稳妥丝毫不像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虽是叔侄相称,但伍子胥早已将其当作同辈看待,听闻此言心底悚然一惊,回想起自己近日的作为的确多有慌乱疏漏之处,当即恭敬地拜谢道:“贤侄教训得是,我必当注意。”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春秋的风气向来如此,王封坦然接受伍子胥的拜谢,回礼道:“离开稷下时师父过,弃疾并非可托之君,师叔若想辅佐明主,可东去吴国,晚辈已安排好船只,师叔事成后可速来江边汇合。”
“悔未听师兄当年所言啊。”
孙武的确曾过类似话语,伍子胥不疑有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冲王封拱手谢道:“有劳贤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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