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有无尽的物资调派需要伤脑筋,再加上他又耐得住,才没叫这落差逼出病来。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几日,谁知到邻二日,就被不速之客打乱了。
沈默捧着酒坛,卸了戎装,安安静静的出现在了院落门口。
言书有些意外,握在手里的笔差点落在桌上,花了宣纸“你怎么来了?”
“七宝阁重金压制,城内一派祥和,亲卫军无所事事,我呢也闲的慌,听你这儿出了事,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就跟李头儿请命,亲自来陪你。够意思吧?”
所谓李头儿,大约就是李枫了。
沈默拍了拍手里的酒坛子,挑了挑眉道“怎么着啊,整两盅?”
都是烟花场里的过来了,论喝酒,谁都不惧谁。
要是在往常,言书大约会找借口拒了,毕竟要事在身,喝酒的对手又不大合胃口。
可今日,不知怎的,他确实有些压不住性子想喝几口。
“坐吧,沈王爷。”言书起身清了书桌,算是给两人腾挪出了一块地方。
“爽快。”沈默笑的畅意,拍开了一坛酒封,给言书递了过去“言阁主素来风雅,大约从没有试过抱着坛子痛饮吧,不如就趁着今儿试一试,兴许会觉出别样的滋味来。”
自然是有别样滋味,十有八九还会不省人事,言书不喜欢不受控的事儿,因此也不愿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自我麻醉。
沈默勾着他喝酒,也是因为听了韶华染病骤然去世的事儿。
当初他在路上贸然惩戒,罚他在石子路上跪足了两个时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挑错为难言书。
不论是谁看,都能瞧出自己的无理取闹无事生非,他也曾听言书身边几个,就这韶华是个暴脾气,谁知,那子跪就跪,,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温顺的跟羔羊似的,反把自己臊的够呛。
原以为,言书同意喝酒,也是抱着一醉方休的态度,好从这现实里抽离一阵,谁曾想,这家伙到这种时候还要顾着仪态,翻箱倒柜的刨出了两只描金的甜白釉盏。
沈默“……”
言书看他那样,不由笑道“我想喝酒,可眼下确实不是该喝醉的时候。”
他指了指才刚收拾的那堆账簿,很有几分无奈。
二十岁的半大娃娃,偏活成了七老八十的谨慎。
沈默懒得看他,抱着酒坛子上了窗台,不讲形象的坐在了那儿,指了指院外探头的花枝道“玉璃,你看呐,这是真到春了。”
“是啊。”言书笑“王爷,您瞧见外头院子里那梯子了吗?劳您驾,动动手,把它搬墙角那边去,可好?”
沈默“……”
春风舒朗,登高才能望远,言书拉着沈默,踩着楼梯,爬上了院墙,探院的杏花摇曳,混着酒香,别有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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