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白玉一般的少年,含情的眉眼并没有展露丝毫不悦,甚至还带了几分浮于表面的笑意“王爷笑了,便是所有人都有编制,可以互相监督,还是会有特殊情况嘛。比如亲君卫的领队,李枫。若我记得没错,这位少年将士似乎是雍亲王妃的远房表侄儿吧。”
笑容很淡,未达眼底,面上打着机锋,心内早已认定。
言书知道,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暗波涌动,除却升官发财外就是密谋暗算,每朝每代都不能免俗。
就连骨肉至亲间,也不能幸免,更何况是隔了一代的外姓兄弟。
谢凛不以为意,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道“来去,都是猜测罢了,你若真心想为沈默开脱,不若再去查一查,兴许能有什么更有用的发现,总好过在我这儿长篇大论。落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你言书怕担责,胡乱攀扯。”
没有证据的指责,到底不过是臆想,只会惹人笑话罢了。这道理言书明白,只是……
“查与不查,又有什么两样。到了最后所有的箭头都会指向沈王爷,我何必要做那样的无用功呢?”言书整了整衣衫,仿若自言自语一般“王爷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会留半点把柄在人手郑当初开药方给沈王爷的那一位江湖游医,我若此刻再去找,大约也是找不见了吧。”
沈默虽是混不吝的性子,可身子一直很好,不过是几日的颠簸,连言书这样大病初愈的都熬过来了,他怎么就能晕了?
晕便晕吧,偏生要查的时候又身体康健了起来,要这里头没有人弄鬼,言书是半点不会相信的。
谢凛面色不变,还是那句话“凡事总要讲证据,否则,再多也是枉然。今儿不管你是要保沈家子,还是要拉我入水,都得拿出证据来。”
口无凭,硬要将这么大帽子扣到谢凛头上怕是不成的。
言书道“证据虽难找,但我有了猜测,反推却容易许多。我方才,纵火的人是特意挑了有硝石那一处点的火,现在看来到也算他运气不好,旁的药草也就罢了,离得远近总是能熏上味道,只那硫磺硝石不同,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叫李公子和沈公子一道过来,嗅一嗅他们身上沾染的气味,大约也就能明了一二了。”
这两味药,性子极冲,挥发性强,猛遇烈火炸将开来,是会扑人一身的,便是他立时换了衣裳,洗了澡,没有两三也是散不去的的。
而沈默,虽然离得近,也熏了味道,可总是其他药草更重些,两厢对比,确实能轻易分辨。
话已至此,再硬抗却也没意思了,谢凛似是笑了一声,道“我呢,言阁主开门见山的要与我对峙,原也是有备而来。罢,你这样尽心,意欲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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