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道:“傅堂主这话里的意思,我算是听出来了。您是觉得自己的靠山是个手里有实权的,我若想自己和七宝阁安然无恙,就得顾念着些,是吗?”
“没错。”傅琴这话说的有底气:“我跟着老阁主这么些年,对言家的底细也算清楚。生意人嘛,若说与当官的没有半点牵扯,也是不能的。但也不知为何,言家人明明一个个都聪慧,却不愿走官商结合这条路。除却一个你与隐退的老将军有些关系外,言家大约也没什么别的靠山了。所以,即便我真的叛了,你又拿我如何?”
“哟。”元夕扮了半日冷面神,忽然开口,声色还有几分暗哑,他不习惯的清了清嗓子道:“玉璃啊玉璃,你可睁大眼瞧瞧自己吧,这都混成什么样了。一个那样年纪的妇女,还能搁你这边拿腔拿调的笑话你没有靠山。也亏得你好脾气,能忍这么久。”
他一说话,满室肃然瞬间荡然无存。
傅琴虽是有了年岁,但一直没有嫁人生孩子的女人,又会保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左右,在他眼里怎么就成了妇女。
“呵。”傅琴冷笑一声:“这位小哥身手不错,嘴巴也厉害,看着倒不像是言家的人。你主子忍得,你忍不得?也不知你待如何?莫不是要同对付林竹那般一刀剐了我不成?”
元夕长得漂亮,一笑起来露了梨涡更是透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婆婆,您这话是对着我说的?你们阁主自然是我主子,但不也是你的吗?宛芳,你在那匣子里翻找翻找,看看有没有这婆婆的卖身契,找着了,就拿出来给她瞧瞧。我看呐,她年纪大了,记性似乎不大好。”
一字字一句句,都在拿着女人最在乎的年纪做文章,偏宛芳还真听了元夕的话,在匣子里头翻翻捡捡后,扯出了那张生契,颇具深意的在她面前展示了一番。
直气的傅琴恨不能啐出血来,可面上还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笑的不带一丝勉强的褶儿。
傅琴道:“阁主,您这是黔驴技穷了吗?派这样一个小子来拿话呛我。这倒有点不像你的风格。方才不还嚷嚷着要将我投出去由秦敛那老家伙处置,这么快就改了主意?我就说嘛,商人这身份,确实没什么底气,见风使舵什么的更是必须有的特质。这一点,玉璃啊,你算做的不错。”
言书原本已经浮了心气,不愿与她多啰嗦什么,如今看着她洋洋得意,不知怎么的又沉了下来,莫名的看着她,学了元夕的称呼道:“婆婆,我既能知道林竹后头的人,难道还能不知道您的?这逻辑,您是怎么出来的?您现在在这儿跟我横,怕不是因为您觉得抖落出了自己背后的靠山,我就怕了您?这实在是……”
实在是匪夷所思,出于教养,最后那四个字言书并没有宣之于口,饶是这样,还是将傅琴气的几乎倒仰:“听阁主这语气,今日咱们是不能善了了是吗?”
“善了?”言书无奈:“婆婆,我也跟您说句实话吧。”
“不要叫我婆婆。”这几个扎心的字眼叫傅琴忍无可忍。
言书从善如流:“傅堂主,我也跟您交个底吧,你们几个可都是阁里的老人,在各自的地方经营了数十年,你要说没有几个心腹也是不可能的。今日,我要动你们,底下的人自然是要闹腾的。林竹这个人,做事不留余地,我也不想全他名声,但另外三个,看在我祖父的份上,我也要将他们的晚节保住了。对内对外,我都是那句话,这些人是年岁到了自愿请辞的,若是有什么骂名,我也愿意背了。至于您做的那些事儿,比起林竹大约只会更恶,可我却也不想就这么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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