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赎挑眉,她这话问的就好像她是个大人一样。
“我想去不羡仙。”
“哦?”奕儿一骨碌爬了起来,冷哼道,“你个屁孩你去不羡仙干什么?那咱们不顺路!”
“我想吃不羡仙的糖葫芦。”南赎老实交待。
“那没什么好吃的!听我的,咱们去洛神街!我带你吃香喝辣的去!”
完,她嘴一撅,躺在软榻上,发号施令道:“去洛神街!”
“姐姐,”南赎凑近了,问道,“你去洛神街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你不就是想吃糖葫芦吗?到洛神街我给你买行不行?”
“哦,那好吧。”南赎心里叹息,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奕儿托着下巴道:“你个屁孩,大晚上的就为了吃糖葫芦跑这么远?”
“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临走前,想再吃一吃糖葫芦。”
“哦,”奕儿若有所思的点头,缓缓道,“那好吧,如果你还是想去不羡仙,我可以让船夫调头的。”
南赎低头,避开她的眸光,摇头道:“不用了,姐姐在此处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此处?算了吧,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孩子。”
海夜温存,故宁渠一路的五彩河灯,在水面上映出斑斓的颜色。
南赎顺着光去看,女孩的身影映在一片流光里,飘渺如幻。
奕儿叹了口气,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上面还挂着晶莹泪珠儿。
南赎望着水中倒影,心翼翼道:“姐姐,你……在伤心?”
“是啊,在伤心,伤心的不得了,伤心的想从画舫上跳下去!哼!”
想了想,奕儿鼓了鼓腮帮子,樱唇一撅,愤愤不平道:“呸呸呸,何故是我跳?哼!就该把那让我伤心的一起扔下去!扔到海里喂鲨鱼!让鲨鱼在嘴里把他们嚼碎了,嚼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彼时,她还是个话多的不行的丫头。
南赎后背泛凉,然后噗嗤一笑,道:“姐姐,人为什么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如此讨厌一个人呢?”
“因为生就是对立的关系呗!就比如我讨厌的那个人,哼!他啊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父亲还老是劝我他是个乖顺的,我可不信!看他娘亲是个什么德行就知道了呗,讨厌就是讨厌,我今晚就去洛神街的码头,明就偷偷收拾东西离开,哼,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南赎手心里冒出了些汗,一路无言。
他下画舫时,奕儿叫住了他。
南赎回头,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流光溢彩的出现在他眼前。
“当当当!看,你不是要吃糖葫芦吗?”
南赎抿唇,伸手接了过去。
却听见奕儿歪头道:“你娘亲没教过你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万一是坏人呢?”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丫头。
奕儿脸一扬,双臂抱着,傲娇道:“不过我肯定不是坏人,哪有我这么漂亮的坏人?”
南赎噗嗤一笑,看着眼前的糖葫芦,眼圈微微湿润。
入夜,河灯忽明忽暗,水上大片大片的光晕。
良久,南赎破涕为笑道:“姐姐是我遇到过最好……最好的人。”
奕儿捏捏他的脸,开心道:“你夸女孩子漂亮她们才会开心呢,快吃吧,我平日最喜欢吃这个了。”
南赎微微失神,身周空气陡然倒流了起来。
他恍惚间又回到了四年前的情景……
杨柳岸,晓风残月。
翌日,徐芷蕙带着南赎气势汹汹的坐上马车去王府,她仔仔细细交待南赎,:“待会你就使劲哭,咱们就赖在王府门口,呵!我看那自命清高的王妃如何自处?!”
南赎冷冷点头,眸子里盛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凉薄阴沉。
临到王府,徐芷蕙下车,回身去唤南赎,却发现马车里空空无人!
从那以后,南赎再次离开东海境,那年他一十岁。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长安,被培养成了一个皇室暗卫。
一晃眼,到如今的冬日,九年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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