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看见欧阳苏晨似笑非笑的眼神。
上官若曦毫不客气的瞪回去了，这男人怎么哪里都能招到桃花？
夏日的白天总是要来的早一点，夜幕刚刚收起它的小尾巴，太阳就已经出现在了东边的天空。
城东的早餐店里一片欢声笑语，而城西的一家别墅内，床上的少女则是伤痕累累。
终于，林洛珄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醒了？”林爷独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洛珄看过去，老人正拄着拐杖坐在她床边，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得到林爷的厌弃了，别说他了，就连她自己也十分恶心，不明白再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
林爷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她这副模样，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再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相处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一点感情的。
“医生给你看过了，问题不大，好好休息就行。”显然他不怎么会说安慰的话，就这干巴巴的几个字也是他憋了许久才出来的。
“谢谢爷爷。”
“所以说当初让你别招惹欧阳苏晨的决定是正确。”欧阳家那匹狼，很多年前他都不怎么敢招惹，何况是现如今，只是没想到……他连女人都不放过。
“我知道，可是爷爷……我不甘心。”林洛珄声音已经很虚弱，但眼底的光芒很是锐利，双手把被子抓出几道褶皱，像是已经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凭什么我喜欢一个人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把我的痛苦加倍奉还在上官若曦身上……”
这是林洛珄第一次和林爷呛声，阴狠的语气昭示着她如今的愤怒，林爷非但不生气，反倒觉得几分有趣，年纪大了不代表就没了野心。
于是他哈哈笑起来，开口：“不愧是我养大的……以后有机会爷爷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那你先休息，等下我让人送点粥过来。”
林爷拄着拐杖起身，慢慢地往外走。
“林爷！”阿信突然叫住他，眼底的意味不明而喻。
老人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你就先留在这里。”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卧室里面很快便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可怕。
最后反倒是林洛珄撑不住了开口：“怎么，你是留下来看我笑话的吗？”
声音里的倔强让阿信听得心疼，他摇摇头，想起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破落的小仓库，残败的女人以及微弱的呼吸。
“疼不疼？”
空气里传来低低的男声，林洛珄一惊以前阿信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服从命令，几乎很少有自己的意见。
听得林洛珄眼泪都要滚落下来，她忍住心底的酸涩摇头：“不疼。”
身体上的痛根本比不过她心里的痛，就像有人在她心上深深剜了一刀，偏偏还是她爱的那个人。
哪料阿信似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抬步慢慢走近，走过了他们以前一直保持的主仆距离。
然后男人抬手，把坐在床上的她按在自己的胸口，开口：“疼就说出来。”
林洛珄一愣，而后开始剧烈的反抗：“都说了我不疼，我不疼，我不会疼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声音里分明带了些许哭腔，拳头随着她的话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男人胸膛，发出砰砰的响声。
阿信任由她砸着，依然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双手揽住她瘦削的肩膀，一边开口道：“发泄出来就好了……”
许久，林洛珄像是没了力气终于平静下来，乖乖地呆在他怀里，只是阿信感到自己胸前越来越湿润。
她越哭越伤心，以后竟然全身发抖，阿信也是愈发心疼，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一言不发地替她擦着满脸的泪水。
“阿信，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脏……”她的脸上被男人扇了好几个巴掌，身上更不要说了，遍布全身的青紫痕迹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发生过什么。
林洛珄还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冰凉的湖水，却一直都没有人过来救她。
“没有，”男人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阿信永远不会嫌弃小姐的。”
说完像是怕她不信似的，男人慢慢低头，在林洛珄诧异地眼光中，颤抖着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一触即离，可偏偏男人做的无比虔诚。
“为什么……”林洛珄不解地问她不是不知道阿信的心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她，明明她有时候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没有理由，就像小姐一样。”阿信又恢复了之前恭敬的模样，仿佛刚刚那逾矩的动作只是一场错觉。
林洛珄嘴边缓缓扯起一个微笑，像她一样么？可是她这样的终究是修不成正果的啊……说不明白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阿信。
身体的疼痛感传来，林洛珄让阿信先下去，她掀开被子缓缓走向房间内最大的那一块镜子。
身上的痕迹一览无遗。
呵下手这么狠么？要是昨天发生这样事情的人换成上官若曦，只怕欧阳苏晨要担心坏了吧？怎么就不担心担心她？怎么就没有心疼心疼她呢？
屋外阳光明媚，可终究也照不走她身上的阴霾。
上官若曦正在商场大大方方的和欧阳苏晨逛街，一方面是她做了一点伪装，再来就是没人想得到她上官若曦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牵手逛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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