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纪青斋眼疾手快地提上了裤子,一把抓起她,掠上屋顶。
来人到时小巷已空无一人,那人挠了挠头又走了。
纪青斋却没有放下她,还是抓着她的衣领在屋顶上飞掠,也不知要去哪。
梨二被抓着后衣领,摇摇欲坠,怎么也踩不到实处,吓得不敢睁眼,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
风中传来纪青斋的嗓音回归冷淡:“叶公子是这样说话的吗?嗯?”
梨二这才反应过来纪青斋刚刚在诓她,第一反应是更愧疚了。
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的纪神医,竟然被她逼得都学会诓人了。
愧疚完了她又想,纪神医长得跟叶公子这么相似,温柔说话时声音也这么像,不知笑起来会不会跟叶公子长得一模一样呢?
正发着呆,一面红墙便朝她扇来。
一座高塔就在眼前,纪青斋却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梨二吓得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纪青斋已带着她飞身掠上第一层的屋檐,他在次一层的屋檐上轻点停留便又飒然连上几层,他难道打算就这么带着她上塔顶?
梨二耳边风声不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高,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看着底下的行人竟然已像是看树叶一般。
滋滋滋滋。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听见了脖颈衣帛逐渐撕裂的声音。纪青斋仿佛未察觉到,继续抓着她向上飞掠。
她紧闭双眼,万分后悔自己去买衣裳的时候贪了小便宜,买了最便宜的玄色布匹。
她如今只希望自己脖颈后的布料彻底离开她时纪青斋已放她落地。
恐惧中她想到的居然是无樽仙君用来拉着她飞过玄清湖的那根红色布带。
质量可真好啊。
她正胡思乱想着,滋滋声却停止了,她脖后一轻,一时失了力,本能地向纪青斋扑过去。
屏息半天,直到她剧烈的心跳都慢慢恢复平静,预想中的失重都没有出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稳稳站在了高塔的顶端,其下苍生如蝼蚁。
邺城最高处——金顶。
“贾姑娘。”纪青斋在叫她,“我刚想称赞你有胆识,跟着我上了金顶也没吭一声。”
“但现在落了地,为何你反而抓着我不放。”
梨二恍然抬头,发现自己死死抱着正是纪青斋的腰,她的视线与他身上挂着的医箱齐平。
今日真是罪过,把这刚认识的高冷的纪神医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她赶紧松手,“贾大夫。”纪青斋掸了掸袍子,抱手立于一边冷冷看着她道:“你在此处喊非礼,可没人来救你了。”
他带她上来竟然为这?
梨二尴尬地笑了几声,道:“不喊了,我刚刚跟着您飞上来时已想好了报酬。”
纪青斋偏了偏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梨二道:“若是纪神医救活了人,我必随叫随到,纪神医下次想这般戏弄人时便再不用担心也找不到人了。”
......
梨二忐忑地立在床边,旁边坐着好不容易请来的纪神医,正在给徐大哥把脉。
皎月泪汪汪的,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一边抽噎一边问道:“姐姐,你的头发为什么乱的像个鸟窝一样?”
被纪神医揪着衣领上上下下金顶几十个来回,能不像鸟窝吗?
她看着端坐如松的纪青斋,实在想不到他竟然有这种癖好。她刚刚提议完就见纪神医眼中放出奇异光芒,揪着她上上下下飞个没完。
说实话,到后头她摸清纪青斋的本事,早已浑然不惧,甚至有些享受,这飞天入地的滋味实在带感。但为了配合纪神医,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惊叫连连,纪神医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徐延复突然又咳了起来,掌柜的赶紧递了个铜盆,盆中已满是血水,他又咳出了血,盆中血水颜色愈发深了。
梨二拿着一块帕子上前欲给徐延复擦额上薄汗,却被他抓住了手。
徐延复的双眼紧闭,然手却紧抓不放。
她干脆任他抓着。
纪青斋看了他们俩一会,突然道:“松手罢,那只手也要把脉。”
梨二心中一动,纪神医给赵姑娘把脉时也不见把两只手,看来徐大哥这毒确实凶险。
她百般挣脱不了,白嫩手指被抓得泛红。
她只得凑到徐延复耳边轻声道:“徐大哥,松开罢,给你问诊了。”
她话还没说完,徐延复的手已倏然松开。
纪青斋把完脉,不发一言。
她心中打鼓,凑上前问:“纪神医,这‘山鬼引’能救吗?”
“救不了。”纪青斋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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