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有些踟蹰,犹豫了半天道:“这......既然如此,不如贾姑娘还是回去罢!”
梨二正要说话,就听得一个男子喝道:“无知妇人,叫你撩开就撩开,啰嗦什么!”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从垂花门走了进来,那人穿着简洁的绾色袍子,头上戴着纶巾,一副读书人的样子,长相却颇粗犷,糙面大髯,浓眉高鼻。
那人几步便走到梨二面前,温和恳切道:“若是有医治之法,求姑娘一定要救救小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是心头宝,要是连她也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这必是赵大善人了。见这赵大善人一个铮铮汉子,此时竟然眼含热泪,梨二心头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赵善人,你切莫如此,我必将竭尽所能!”
“不敢当,不敢当!姑娘直接叫我赵飞光便可!”赵大善人道,说罢几步走上前去撩起几层纱帘,将其挂在一旁的银钩上。
梨二终于看到了赵宛儿,本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她却眼眶凹陷,面容憔悴,脸儿瘦得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嘴唇发青,看起来倒像个老妪,她半躺在锦被当中,两只大眼睛本应是明眸善睐,长在这样的一张脸上显得颇吓人。此时她对梨二勉强一笑,轻轻柔柔道:“小女形容憔悴,惊吓到姑娘了。”
梨二赶紧道:“没有,没有!我一看姑娘便知姑娘是个美人,就算是病了,也是个病美人。”
赵宛儿被她逗得竟轻轻笑了,笑着笑着又剧烈咳了起来。赵飞光看了女儿心疼不已,眼泪欲流未流,道:“父亲一定治好你!”
梨二许久没听见赵夫人说话,回头一看,却发现赵夫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房内了。
梨二观了赵宛儿的面色,又看了看她的舌苔,顺便还学着钱大夫听了听赵宛儿的心音,沉吟了片刻,问赵善人:“不知姑娘病了多久了?”赵飞光赶紧回道:“已有月余。”“具体什么病症?”
赵飞光答道:“日日腹痛难忍,咳嗽不停,行动无力,还有掉发、口渴之症候。”
“其他大夫看过了怎么说?”
“这......”赵飞光犹豫了一瞬便飞快回答道:“有的大夫说是肺病,有的大夫说是厌食。”
梨二心想,这赵大善人果真是通情达理,竟将这也告诉自己,也不怕自己是不学无术,蒙混过关者。
他没有说的是,大多大夫刚来了便要走,根本不敢给宛儿问诊,因为他们诊出结果均是尸注,无人能医,无药可医,且传染性极强。
如今有个女大夫愿意给宛儿问诊,已是不易,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是么?那姑娘现今是否不想吃饭?”赵飞光叹息摇头道:“刚病的时候还是想吃的,但后来吃得越来越少,吃了就吐,瘦得越发厉害了。”
“期间赵姑娘的饮食是否有调整?”赵飞光这次却不确定了,使唤一旁的侍女道:“叫夫人过来!”
赵夫人过了半顷才过来,赵飞光不禁气急,叫道:“你干什么去了,磨磨蹭蹭的!”赵夫人低着头任他埋怨,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满满的字。
梨二接过纸一看,只见纸上写的均是食物名称,看起来琳琅满目,搭配得当,倒是没什么差错。
赵飞光看了也是气缓,宽慰道:“你有心了!”
赵夫人还是低头不说话,梨二想到之前赵夫人的行为举止,加之现今奇异的态度,心中起疑,不禁进而问道:“赵姑娘皆是依照此单子进食?”
赵夫人低头嗯了一声,不知为何,梨二却觉得她有些心虚,心念一转,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去厨房看看罢,这同样的食材,烹饪不得当,也是有大患的。”赵飞光连连道是,叫人引着梨二去,梨二刚出房门,便听见赵飞光骂道:“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哪有当家主母的做派!”
到了厨房,梨二跟着引路的侍女看来看去,指着纸上第一项‘松茸’问那厨房婆子,“这松茸赵姑娘最近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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