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毅又吼道:“赶紧滚进来。”
钱程滚了进来,说:“猫挖住了你了?”
邹毅说:“今天老子不写了,想喝酒。”
钱程说:“老大,中午喝的还没缓过劲儿呢。”
邹毅说:“你去不去?”
钱程赔笑道:“去去,喝完酒,再给你找个女人。把你前任忘了。”还没等邹毅起身揍他,他一溜烟儿的夺门而出,留下了重重的关门声。
“喝!”邹毅举起了酒杯。
钱程也举起了酒杯。
酒过三巡,醉熏倒驴。
钱程取笑邹毅,你脸红的像猴屁顾。邹毅只顾喝,不答他话茬儿。
钱程又刺激他,要不给你找个。春风渡渡你这阳关道?
邹毅眼睛深润了。
接着,是大把大把的泪下来了。
又接着,鼻涕也下来了。
钱程一边说:“不就找个吗?看把你激动的。”一边赶忙把钱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又说,别把菜污染了,这花的都是真金白银。
邹毅拿桌上的卫生纸擦了擦泪,就擦了擦鼻涕。问:“秃马的,这话不喝酒真他酿的说不出来。我以为我是恨她,这一年多,我这儿乱搞胡搞,可每次搞完之后,心里都落寞得要死,我想过她对他笑。。。。。。还想过。。。。后来又一想,落寞啥呢,我这么堕落,堕落人有啥可落寞的。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她真混蛋,她带着我的心嫁给了别人。她过不好了,我还得为她难过。这就是秃马的爱。爱都让猪糟蹋了。”
钱程给他递上了湿巾,他擦了一下鼻涕,就还给了钱程,钱程慷慨的说:“不用,我这儿还有,你要用,这一包都给你。”
邹毅继续说:“看来这感情和身体还真不是一回事儿啊。”
钱程说:“你要改邪归正了?”
邹毅趁着酒意数落起了钱程:“老子本来就很正,该改邪归正的是你。你说,你糟蹋了多少人,你都不害臊?去年那个,你请人家去看了场电影,就把人家睡了,睡了一次不够,还睡了几次。结果人家把你当白马,把自己当公主,结果你把人家甩了,人家为你寻死觅活。你说说你,什么玩意儿啊。”
钱程争辩道:“我每次都给了钱了,我从不欠账。她误会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邹毅抬起醉醺醺的手,指着钱程说:“你是给了钱了,人家要的是感情,你给钱。钱和感情是一回事儿吗?。。。。。。”他怔住了,声音低了一些:“不对,好像秃马的是一回事儿。我要不是因为没钱,感情也不会飞。你说这是个哲学问题不?”
钱程把手往前伸了伸,对着邹毅说:“我从我老爹老妈那儿得出一个结论,爱情是个屁。他俩虽不离婚,但早在我上小学时他们就分居了,分居不离家,他们这样就是为了头上的乌纱帽。在他俩的眼里,感情是权力、金钱,甚至是乐趣的配角,我在他们身上没有看到爱情。我自然也认为爱情是骗人的。你说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例如你问一个表子,你爱我吗?她会感觉你是个神经病。如果你拿一沓钱,奥,现在应该用不了一沓,一张就可以。你只要把这张钱往她脸前一晃,你再问她,你爱我吗?她一定喜笑颜开、春花烂漫的告诉你,她可爱你了。你要再问一个不是表子的女人,她如果对你有兴趣,她会说爱,等结婚时,她又恍然大悟,权力、金钱、甚至是乐趣,都会轻而易举的砸碎你们的爱情,连个骨头渣儿都不给你剩下。而离开的你的理由仍然是爱情,没人会承认不是为了爱情。这么多年,我还真就没碰到过,我身边的杂碎朋友也没碰到过,一个女的真的能把权力、金钱这些东西砸碎,和你一块追求爱情,这种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我的命,其实也够苦的,老大不小,没碰见过爱情。”
邹毅问:“女人在你眼里就是表和非表?”
钱程用辩证法的口吻说:“对,一分为二,界限清晰,方便好记。”
邹毅叹了一口气,清醒了许多。他看了手机上的挂链儿,上班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自己和前女友的。那是第一次见面,去公园买的,他视若珍宝。分手时,他想扔了它,但又感觉它好像会说话,它已经变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像自己老家的金毛,所以就把它留下了。他抚摸着它们,就是抚摸着他们曾经的爱情。他低声吟唱李建的假如爱有天意: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年少的我们曾以为,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当我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他眼眶又湿润了,泪水不听话的飞奔而出,迅速占领了他那棱角早已不怎么分明的脸庞。钱程被邹毅感染的动情了,眼眶也有些湿润,但他湿润倒不是回忆起了爱情,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爱情,只有交易,想想也挺荒凉,像长河落日圆的戈壁滩。他是因为荒凉而湿润。
钱程这次没嘲笑邹毅,他静静的听,他听的是感情,尽管邹毅早把曲调跑到了姥姥家,他也义无反顾跟着他去了姥姥家。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一转眼又不见”邹毅吼出了乡土味十足的家乡话。
邹毅电话响了,邹毅没听见,他还陶醉在姥姥家的歌声里,陶醉在残存了碎片的记忆里。
钱程拿起他的手机,看了来电“表一”,他大声说:“你表姨来电了。”他故意把一声喊成了二声。
邹毅从回忆回到了酒桌,又回到了“表姨”那儿。
表一说:“邹哥,有空没?”
邹毅醉醺醺的说:“我没空,我哥们有空儿,你来不?”
表一不怎么关切,但关切的问:“邹哥,你喝得多了?注意多喝点水。喝酒对身体不好。”
邹毅笑,话说的没情调,看来是不擅长关心人,不过,也不能怪她。经历那么丰富,她也关心不过来啊。他惊讶自己理解人的能力。
邹毅说:“我这哥们儿,有钱,你过来吧。”
表一很贞洁,说:“我才不呢,我也是有原则的,就爱你。”
邹毅厌烦的挂了电话。
钱程急了,说:“你让她过来呗,我有兴趣。”
邹毅没理他。举起酒杯,说:“今晚喝酒,谁来也不行。”
邹毅手机又响了,是“小区”来电。钱程倾向前瞄了一眼,笑:“可以啊,你这是表子热线啊。”
邹毅接了电话,语气比刚才要温和很多。“小区”问,是不是在忙?邹毅回:“在忙着喝酒。”
“小区”说:“我也想喝酒。”
邹毅说:“带上嘴过来吧。”
“空手不合适吧?”
“不空手才不合适。”
“小区”很开心的挂了电话。
邹毅又对钱程说:“她不叫小区,她叫金艳。就是那天那个美白。”
“真勾搭上了?”
“算不上,没要钱,我心里很忐忑。一会儿来了,你正经儿点。”
“行!我正经点儿。不过,太正经儿了,也不像啊。你看我这衣服,这发型,还有满身酒气。我说我是个正经儿人,人家信吗?”
“那你也得装,不装我酒醒后揍你?”
钱程愕然,这家伙醒酒确实比自己快有种挨打叫酒醒得慢,他内心突然涌出了哲学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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