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陆俭?”
看到陆俭走过来,杨时开口问道,难得他还记得这个名字。
“回大人,正是。”陆俭拱手说道。
“本官叫你过来,是有几句话想问你。”杨时道。
“大人想问什么,尽管开口,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俭的态度很谦恭,这让杨时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你之前说过你们是从下邳来的,我想问问那边的水情如何?”
杨时道。
“回大人,水情凶猛,下邳城已尽数被淹,就连周边山头也被淹了不少,草民等逃出来的时候,水势未退。”
陆俭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下邳洪水,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杨时又问。
“回大人,发洪水时,我和母亲刚到下邳城外,突遇大水,至于源于何处,着实不知。”
陆俭连下邳有些什么地名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清楚洪水发在什么地方呢,他只得摇头。
“那些灾民们都往徐州来了么?”
“回大人,有一些往徐州来了,有些直接去了应天,还有的去了寿州。”
陆俭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杨时轻轻点头,这一点与他预料不差。
“小子,我且问你,下邳修筑堤坝一事,你知不知道?”
见杨时没有提问,蔡卞在一旁发出了声音。
“堤坝?”
陆俭闻言一愣,随即摇头。
“回大人,我与母亲此前一直住在睢宁,对下邳的事情,并不清楚。”
见陆俭不知道,蔡卞眉头微皱。
“蔡大人不必心急,堤坝一事,等到了徐州之后,可慢慢查访。”
杨时知道蔡卞此行的主要任务除了安置难民,重建被冲毁的城镇之外还有查清下邳决堤的原因,见他没问到线索,出言宽慰道。
蔡卞微微点头,陆俭不知道,他也不能责怪谁。
杨时又问了陆俭几个问题,基本都是关于水情的,陆俭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而不知道的,则是摇头。
从陆俭的回答中,杨时得知洪水可能到现在都还未退去,不由面露担忧,又和蔡卞交谈起治水之策。
“下官欲在下邳睢宁两地各挖两条引水河,将洪水引走,汇入潼阳县汴河之中,不知蔡大人以为如何?”
杨时的职位是工部侍郎,品级为从三品,蔡卞京西路转运使的职位虽是差遣职没有品级,但他的本职乃是正二品的知枢密院事。
所以杨时在他面前自称下官。
“挖掘河道连通泗水与汴河,本官觉得并无不妥,泗水内的洪水若能流入汴河之中,则下邳睢宁等地的水势必然缓解。”
从古至今,但凡治水,都是以疏导为主,开辟河道引流则是首要工作,杨时此举,也是依循古法,蔡卞并无意见。
不过陆俭听了,却皱起眉头。
见蔡卞认同自己的方法,杨时心内已打定主意这样做,转过头来正想再问陆俭几个问题,却见到陆俭眉头皱着,顿时心生疑惑。
“怎么,你不赞同本官的方法?”
杨时出言问道。
“啊?”
陆俭吓了一跳,刚要摇头否认,只听杨时道:
“你有什么意见,大可说出来,治水之事,本就需要集思广益,你不必拘谨。”
杨时虽然提出挖掘河道引流,但具体该怎么做,还得看过下邳睢宁等地的环境之后才能定夺。
他觉得陆俭既然是睢宁县人,对这些地方的地形应该很熟悉,他既然皱眉,必有缘由,说不定可以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重视民意,乃是为官之本。
听了杨时的话,蔡卞也将目光看过来,对陆俭饶有兴趣。
被看到自己皱眉,陆俭还以为杨时会着恼,没想到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向自己询问意见。
陆俭当即沉吟起来,思量了一下前世看过的古人治水的方法,他确实有些意见想说。
虽然他只是一介草民,治水本不关他的事,但这毕竟关系着一方百姓的性命,陆俭就算什么都不为,单给自己积积福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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