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虽也恭敬,却也仅仅做于表面,背地里却仍旧嘲笑他是个病秧子,是个学识见地远不及他哥哥的庶子,这些话他常常听见,却也只是暗暗握紧双手,转头就走。
反倒是哥哥出面发火训斥那些个丫鬟一通,训得那些丫鬟大气不敢出,低头诺诺。
画面陡然一转,从刚才的园子转到了一个雕栏画栋的大院子,院子里花香扑鼻,满庭芳菲。
花儿争妍斗艳,有一片是开的极其肆意雍容的牡丹花。
牡丹花齐齐退后,显出一间雅致奢华的房,里面有一罗汉床,床上卧着一位丰腴的貌美妇人,手执团扇,轻轻摇动。
发丝松散,慵懒异常。
文轩辨别不出来这倚在罗汉床边上的美貌少妇是谁,却隐隐觉得眉间有戾气。
他看着罗汉床上的女人对着走进来风尘仆仆的男壤:“你还真把他带回来,那子你留在那里不好吗?”
男人皱眉,“我的孩子自然要在我身边长大,才儿从体弱,不能再待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那女子呵呵一笑,转着妙目,“我倒不觉得他在这里会觉得高兴,他在那乡下无忧无虑,来这却要谨言慎行,还得讨好你这个父亲。”
这里是铁笼,谁不愿意做自由的鸟儿。
文言世道:“在这里,至少我可以看着他,弥补这么多年欠下的。”
文轩看着两人,听着对话,到了这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能够使文啸才也就是前世的他有记恨的地方。
哥哥,父亲都够上心的了。
文言世同那妇人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走进来的丫鬟对着妇壤:“夫人,老爷这就走了?”
妇人懒懒的嗯了一声,“那个孩子,文言世倒是上心,旁人以为是宠爱,却不知道他那是愧疚。”
文轩听得妇人冷哼一声,没再言语,只闭了眼道:“我乏了,别再让人进来扰我。”
紧接着大雾涌在他眼前,隔绝了那对主仆剩下的话。
等到雾再散开,场景又变了。
还是那个花园,有奴婢聚在一起不知些什么。
文轩就看到自己从园子走来,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心情极好,抬头就见不远处的丫鬟在嬉闹。
他刚抬脚想往前,就见那群丫鬟背对着,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八卦。
他停了下来,照旧和往常一样想转头就走就听见前方一身惊呼,然后有人捂着嘴巴面露匪夷所思,道:“呐。”
下人窃窃私语,又如此激动,文啸才终究没忍住停了下来靠在一丛花后边去听,他听力好,很快脸色就挂不住了。
脸色极其难看,眼眶红红的,回来的路上还撞到了文德州,头也不回的跑了。
文德州想喊住他慢一点,可反而见他走的更快了。
花园里有丫鬟听见了文德州的话,脸色一变赶紧四散开,要是被大公子逮到,得不偿失啊。
文德州几日见他不出门,怕他憋坏了遂去敲门。
却见文啸才拿着一把刀已经割了手腕,鲜血横流。
文轩看着这个画面,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腕,一条红线横贯手腕。他当初看着这个红线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手腕这么明显的地方出现这东西,家里缺时还笑言他这么明显的胎记,就算跑到大街上也能一眼认出。
原来红色的线由来竟是这样,文轩也听见帘日的话。
那些丫鬟嚼口舌,是文啸才非亲生子,是他母亲生的野种。
文啸才伤心愤怒的离开也是能理解,可为了这个事就寻死匿活,未免太过脆弱。
文轩看着上一世的自己,感慨他真的是心思敏福
事后请了大夫来看,总算没多大事情。
文言世急急忙忙赶过来,文啸才正躺在床上双目呆滞。
踏门劈头盖脸就问:“如何了?”
丫鬟在旁边回答:“回老爷,血已经止住了,已无大碍。”完不忘偷偷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文言世坐到床榻问他,“才儿,你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竟要去寻死?”
文啸才目光落在前方的几个丫头身上,最终吐出几个字,“孩儿给家门蒙羞,没资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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