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还没有亮,常愈就被吵醒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卯时就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还下床到处走动的吕臻。
吕臻的床在常愈的对面,也把他吵的不得安寝。
常愈翻来覆去,尝试着捂住耳朵,吕臻也终于清净了一会,可正当常愈迷迷糊糊就要陷入回笼觉,又听见那边悉悉簌簌的响了。
吕臻从前在茶馆做工,长城都是天不亮就已经被叫起来,或是洒扫庭院,或是赶紧烧开水。
即使没有客人,他们这几个伙计也都要早早起来,随时待命,有时候,干脆就充当了老板夫妇的私人奴仆,为他们买早餐茶点,为他们浆洗衣物。
并且老板夫妇态度十分恶劣,语气上也十分轻慢,如果不是他们担心家里的经济状况,顾念着要带银子回去养家糊口,他们也不肯受这样的气。
现在他们已经得寸进尺,在宫前银两上也三拖四欠,缺斤少两,几个伙计早有请辞之心,他们打定主意后,就怠慢了这夫妇几日,老板夫妇见状,还稍稍收敛一些,又把上月欠的银子补齐。
他们本来还在犹豫,现在吕臻被这样踢一脚,不仅他,另外两个伙计一定也不会在那里呆了。
可是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今日吕臻到点,却依然还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就有些躁动,忍不住想干一些什么。
可是他又怕早早出门去,进出门的动静会打扰到常愈,殊不知他这样来回踱步,已经快把长雨逼疯了。
最后常愈强压下心中的起床气,拨开被子,含糊嘟囔道。
“吕臻,你干啥呢?”
吕臻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吵到常愈了,赶紧停下动作,轻声回答。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想下去上个茅房。”
说完趁常愈还醒着,赶紧开门下去了。
卯时的庭院里还是黑漆漆的,但是吕臻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她坐在一块大石板上,闻着凌晨的味道。
是没有人气的清冷的风,还有种子和湿润泥土的芳香,再加上露水和着花蕊的味道。虽然偶有几阵冰冷的风吹过,可是一阵瑟瑟后,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清醒。
正当吕臻眯着眼睛,打算享受一次悠闲的时光,左手边的一排平房中,却突然亮起了烛火。
吕臻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伙计起夜上茅房,却发现屋内亮灯后迟迟没有人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伙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们穿戴整齐,头发也梳好了,扎在布帽子里。
莫非他们也是大清早起来干活的?
吕臻慢慢走过去,看那两个伙计走向了水房,一个开始生起火烧水,另一个也扔了许几个皂角进大木盆,吕臻一下子深有同感。
他走过去
“几位兄弟,这天还没亮,你们是起来干活的吗?”
那生火烧水的依旧全神贯注,在那浆洗衣物的伙计,慢慢抬头看了看他。
“这位客官,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
这个伙计正是奉达。
“哦,这我往常习惯了早起,现在有些睡不着了。”
奉达疑惑,但看看吕臻的一身穿着,好像比自己还差些,就猜出两三分来,但毕竟是住店的客人,奉达还是客气的多问一句。
“为何习惯?客官有福,何须这么早起呢?”
吕臻轻叹一声。
“我有什么福?从前也是给人端茶倒水的,就是早起累死的贱命。”
奉达听他有自轻自贱之意,便问。
“可是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在主顾家受了什么委屈?”
吕臻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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