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容看着老人喘息着跪了下去,他身旁,众人寂静无声,只一人向前挪动一下,片刻之后,这大堂之中他的族人紧紧相靠,已是再无空隙。
柳慕容再次向堂上望去,柳老夫人依然笑的一片云淡风清。
再上首,那密密麻麻的牌位中,柳太公柳承先清晰可见。
那是他的爷爷,在他的旁边是柳公柳文轩、柳慕景、柳慕青、柳慕泽,他们和他们的历代祖先一起,均寂然无声地望着他。
大堂之中,只有古朴悠扬的吟诵之声袅袅绕梁。
他又向那些庄严肃穆的众高僧望去。
老方丈在他眼光望来之时,蓦地睁开了双眼,与他对视。老僧的目光清澈睿智,仿佛蕴了这世间所有尘世浮沉的了然。
老方丈静静凝视了他片刻,扬扬下巴对他微微颔首,闭上了双目。
他披着金色袈裟,像披着初升的万丈霞光。他悠扬的吟诵之声,像是沟壑千重之间水涧沸腾的回响,像是郁郁葱葱丛林中安宁的鸟语,象是长安街头此起彼伏尘世烟火祥和的喧嚣。
那声音和在众僧的声音之中,浑然成一体。他们的吟诵声交织着时而高亢时而悠长时而宛转,像是这大虞万里如画江山起起伏伏阿娜的曲线。
柳慕容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大堂外面,柳平见他出来,俯身跪了下去,高高举起双手,他的双手中,托着一套银色的盔甲。
那是他父亲的盔甲,已被柳平擦的冷光冽冽。
他把手抚了上去,手底坚硬冰凉。这套尘封了多年的盔甲犹还带着边关黄沙的粗砺与浓郁的血腥味。
在家庙停放牌位的大堂后面一间略的偏厅里,本该是摔断了脊骨卧床不起的王老将军,也是一身锃亮的盔甲,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首,莫太傅与他隔几而坐。
在他们的下首是新进的兵部、刑部与户部尚书,及数位柳慕容还不大熟悉的大虞官员。
大家均着簇新的紫色官服,正襟而坐。见他进来,向他望过来,目光均是一怔,不由自主的便站了起来。就连王老将军也起身下坐向前行了两步,方回过神坐回椅中,一拍额头笑道:“认错人了。”
着又向柳慕容连连望了好几眼,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柳慕容冲着王老将抱拳行礼,又冲四周众人团团行礼,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我爹爹盔甲,今晚特意穿了来。”
众人忙纷纷还礼。
他穿着这一身银色盔甲,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哪还有平日半分纨绔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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